可雅綰兒畢竟是個女子,又中了蘇牧的奇毒,又因為孤男寡女被困在此,心裡如何都安靜不下來,消耗便越來越大,身子也越來越冷。
她知道,如果自己不補充一些熱量,就算沒有毒發身亡,也會被活活凍死,所以咬了咬牙,她還是開了口。
“喂...有沒有吃的...”
蘇牧正在閉目養神,聽得雅綰兒沒有半分底氣的問話,才想起她的狀況,也懶得起身,伸出半截手臂來,將那食盒推到了雅綰兒那邊去。
雅綰兒聽得響動,便摸到了那食盒,開啟蓋子來,又摸到一隻大腿粗的銀壺,外面包著棉布,上面封著蓋子,拿起來的時候哐當哐當,顯然是湯水。
也難得那老門子有心,知曉這冰窖異常寒冷,給蘇牧二人準備了熱湯來補充熱量,甚至還極為貼心地用了“保溫壺”。
雅綰兒早已凍得不行,摸到那溫溫的棉布,心頭便欣喜起來,可也不知是冷熱交替的問題,還是本身設計的問題,那保溫壺的蓋子稍顯緊了些。
若是狀態滿滿的雅綰兒,慢說擰個蓋子,便是將這壺捏碎都不成問題,可如今她幾乎凍僵,又深受奇毒,虛弱不已,擰了幾次竟然擰不開。
蘇牧懶洋洋不想動,正等著那小妞兒來求自己,雅綰兒感受到蘇牧的惡趣味,心裡也是火氣大了,猛然一用力,那蓋子倒是開啟了,但湯水卻全部灑了出來,將被子給弄溼了!
本來灑出一些並沒什麼,主要是她受凍太久,面板通紅,敏感之極,那溫熱的湯水一沾手,她便驚叫了起來,一縮手,整個壺便全灑了...
“嘭!”
壺裡還剩有一些湯水,可雅綰兒大怒之下,將整個壺都給摔到了冰牆上!
若不是蘇牧給她下毒,她也不會虛弱成這個樣子,作為方七佛的義女,人人敬而遠之的大郡主,她何曾有過這般柔弱的時候!
這湯水便是個引子,從領命看守蘇牧以來,自己心中的種種悲憤與羞辱都湧上心頭,委屈便如同潮水,將這個表面冰冷堅強,內心卻孤獨脆弱的女子,徹底包圍了起來。
被子已經沒法再用,那些湯水浸潤了被子,冒著熱氣,但很快就變得冰冷無比,她也不再裹被子,只是抱著雙膝,縮在角落裡,低低地抽泣起來。
蘇牧從被窩裡探出半個頭,皺著眉頭瞥了一眼,想想雅綰兒對自己的所作所為,他又將頭縮了回去。
並非他不懂憐香惜玉,也並非他鐵石心腸,同情也要分物件,同情敵人便是對自己最大的殘忍。
雅綰兒見蘇牧跟死人一樣沒有半分表示,心裡更加的憤恨和委屈,情緒劇烈波動起來,抽泣變得難以抑制,體能很快便消耗殆盡,慢慢地便沒了聲音。
“喂!”
蘇牧沒好氣地用腳輕輕推了一下,雅綰兒卻悶頭倒了下!
在這樣的嚴寒環境下,若保持著清醒,起碼還能禦寒,可失去了清醒意識,很快便會被凍死在夢裡的!
到了這個節骨眼,蘇牧也不想再教訓這個女瞎子,伸手便要將雅綰兒拉進被窩。
可雅綰兒其實挺沉,被子又不夠大,弄了半天,不是遮不住手腳,就是遮不住她那滾圓豐腴的屁股。
“唉...身材好也不見得一定是好事...”
無奈之下,蘇牧只能鑽出被窩,將雅綰兒塞了進去,給他四下裡掖好了被角,這才盤膝坐下,靠打坐來禦寒。
那被窩被蘇牧暖了許久,雅綰兒一被包裹起來,蒼白的臉色便恢復了血紅,緊皺的眉頭也慢慢舒展開來,甚至連力氣都恢復了不少,嘴角掛著笑,也不知再昏睡中做了什麼夢。
蘇牧運轉《陰陽經》中的九陽篇,頭頂頓時冒起熱氣來,可這是在榨取他體內的積蓄,只能救急罷了,地面上頭也不知發生了什麼時,柴進久久不見派人來拉他們出去,彷彿他和雅綰兒,就這麼被這個世界遺忘了一般。
蘇牧感覺自己的精氣神與體內的力氣不斷被九陽篇的內功心法抽取出來,化為熱流來溫暖他的身子手腳,可慢慢的便有些頭暈眼花,顯然已經消耗過度了。
夜明珠的藍白光芒越來越多彩,蘇牧的視野也越來越模糊,終於在那麼一刻,他也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