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自然預感到了不妙,挺身而退,可這些道家符文,卻是準確打來,任憑白雪逃到哪裡,都是無法避開。
白雪也索性不再躲,雙手一推,將那狼影重聚,虛力之間,吼聲隱隱約約,也是駭得驚人,和那些符文糾纏在一起,一時間也是難解難分。
“斬妖之劍,去!”跛足道人鎮定住符文的陣法,手中玄木劍驟然飛起,隨著道人唸咒,劃出一道道道光,並列在玄木劍上,一同向著白雪劈了下去。
白雪有些苦不能言,肩膀上的傷令她根本發揮不出實力,此時也只得勉強弄力,將妖能壓榨而出,凝在雙手之間,與跛足道人的玄木劍正面相抗。
可是,顯然,白雪的敗勢是註定了的,猛一用力,白雪肩膀上的傷口頓時裂開,血流不止,痛得她也忍不住齜牙咧嘴,可面前那玄木劍已經壓來,生生將白雪逼到了牆角,“臭道士,老孃和你拼了!”
白雪雙手一分,驟然的力道,卻是衝擊了出去,全部擊打在玄木劍上,這股力道,倒是讓白雪保住了命,那玄木劍在集中道法時,便是被一下衝擊而開,光芒四散,即使跛足道人臨時補救,卻也是沒有時間再重新佈陣。
但是,雖然擊退了玄木劍,可那些符文卻已經衝破了狼影,全部壓了過來,這一下,力竭的白雪,卻是無從抵擋,只得快速側身,想要躲過,可惜,如此快而如此多的道家符文,豈是白雪可以輕易躲開的。
“啪啪!”幾聲悶響,白雪身上已經是被符文擊中,這種道家力量,一旦觸碰妖體,便是擴散性的殺傷力,白雪頓時便是一口血噴了出來,若不是她有元靈護住心脈,恐怕就被這些符文生生打了個魂飛魄散。
“混蛋!”白雪自知不是對手,罵了一聲,便趁著跛足道人分神,急忙向小巷內逃去。
“妖女休走!”跛足道人一向嫉妖如仇,自然不能輕易放過,可剛想追擊,一道氣劍從身前猛然擊來,驚得跛足道人連連後退,玄木劍出手,才擊散了氣劍的攻擊。
“你什麼意思?”跛足道人憤怒地瞪著出手的平煙。
“沒什麼意思!”平煙卻是咯咯一笑,“不就是殺幾個人嘛,也只能怪這些廢物沒有本事,依我看,你口中的那妖女做的就沒有錯!”
“你竟然替一個妖怪說話!”跛足道人收起玄木劍,依然憤怒地看著平煙,“剛才你若不擋我,本道肯定已經將這妖女滅了,那樣的話,就能少死很多無辜的人!”
“烏延,你不會看不出來吧,她明明是受了不小的傷,才沒有實力和你的道法相抗,我猜,如果她沒有受傷,你還真不一定降得住她!”平煙笑道。
“那又如何,難道就因為她受了傷,我就要放了她,這是什麼道理!”跛足道人憤憤道。
“都說本小姐是奸佞小人,可我看,你這趁人之危的君子,也好不到哪裡去!”平煙挖苦道。
“你……”跛足道人無言以對,甩了甩袖子,“本道懶得和你這種女人解釋!”說著,跛足道人已經在手心劃出幾道道符,走到白雪剛才受傷的地方,輕輕捻起一絲血跡,在手指上驟然施法。
“你在做什麼?”看了半天,平煙有些奇怪。
“當然是追妖,她肯定跑不遠的!”跛足道人話說出口,就有些後悔了,連忙道:“平煙,你不要跟著我,你我根本不是一路人!”
“呵呵,烏延,你現在說話倒是硬氣了,別忘了,本小姐能抓你第一次,就能抓你第二次,讓你再嚐嚐任人擺佈的滋味,如何!”平煙嘲弄道。
“不可理喻!”跛足道人懶得和平煙拌嘴,趁著手上的血腥味,向著白雪逃去的方向追去,既然讓他碰上了妖怪,那不管追到天涯海角,也是必須除妖的,這是他一貫以來的性格。
而白雪,一路逃去,先找到了個沒人的地方,撕開身上的衣口,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傷勢,胸口上,卻是有兩處重傷,那道家符文的殺傷力,著實厲害,白雪一邊咒罵著跛足道人,一邊將帶在身邊的那半罐藥粉倒了出來,敷於傷口之上,然後用衣服草草包紮。
“臭道士,敢傷老孃,這次見面,老孃非扒了你的皮!”雖然口上這麼說,可現在,白雪萬萬不敢被跛足道人追到,包紮完,便趕緊溜走,她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要幫蘇雪。
一直逃到了蘇家鎮最繁華的幾條街道上,白雪很快便找到了那家頗為顯眼的醫館,只是,這整條街道上,卻是坐滿了不少前來醫病的病人,可那些排隊看病的人不同,這些人衣衫襤褸,明顯是沒有錢的窮人,這整日排在醫館門前,只是等著某一天,醫館會大發慈悲,施捨給他們些藥。
這其中,不乏老人小孩,還有哇哇大哭的嬰孩,一個個餓得面黃肌瘦,連飯都吃不上,更別提什麼看病了。
沿街看著,白雪心口的某處,卻是極為地不舒服,她沒想到,在人類這高等的世界裡,竟然也會有如此悲慘和無情的東西。而路過的其他人,早已見怪不怪了,只要不影響他們,也沒有人理會這些人,當然,醫館外,還是會有不少醫館中的夥計出來清理,畢竟,這會影響他們正常的生意和聲譽。
“滾!滾出去!”剛到醫館的門口,從那些排隊等醫的人群中,便有一對母子被轟了出來,“沒錢看什麼病啊,趕緊滾!”
這八九歲的男孩瘦的皮包骨頭,躺在婦女的懷裡,卻是已經昏迷不醒了,只有婦女,跪在醫館前,不停地懇求著,最終,也是被夥計一腳踹了出來。
婦女抱著孩子,一個不穩,便是從上面的臺階上翻了下來,正好被白雪一手接住,不然,她看病不成,恐怕自己又要摔成個半身不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