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兮若看了他一眼,倒是沒有強留,只丟下一句道:“隨你。”
說著他們就破門而入,這房子小,他們一進去就看到了人,地上躺著兩個,堂上坐著兩個。
此時程輝脫下了衣服正在纏住盛梓妍流血的手腕,盛梓妍蒼白著臉處於昏迷之中,而一把老舊的背椅上一個青年面如死灰的抱著一個女孩,他的臉緊緊挨著女孩青色的臉龐,聽到李兮若他們來了,啞著聲音道:“失敗了,又失敗了。”
他當然會失敗,一早李兮若就在盛梓妍身上做了手腳,不管桑簡的法子能不能成功,盛梓妍都不可能對著流螢以命換命。
程輝一邊幫著盛梓妍捂緊了傷口,一邊破口大罵道:“這人就是有病,對著一具死屍神神叨叨的,還要來傷害活人。”
聽到這話,桑簡的神情一變,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暴戾,搖了招魂鈴,陰屍從其他房間飛快奔了出來,直直的衝向了程輝,程輝頓時一身冷汗,不知道該往哪裡跑,李兮若擋在了他的面前,解決了那個陰屍。
然後桑簡就再也沒有手段了,他如今只剩下最後一具屍體,就在他的懷中,可是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把她當做武器使用。
李兮若神色冷淡的看向桑簡:“你害人無數,安葬了你的情人,就跟我們回去自首吧。”
桑簡冷淡一笑,低頭看著懷裡的流螢,她原本白皙圓潤的臉龐已經變得乾癟瘦弱,靈動的眼睛永遠的閉上,身體的狀態一直停留在了十五歲,他這十幾年一直在不斷的蒼老,可是流螢卻停止了生長。
桑簡知道,他自小就是一個怪胎,打小性子就冷漠,喜歡祖輩留下來的養屍術,可是他的父母更希望他們能夠走向正道,畢竟趕屍這活只不過是窮的沒法子了,才不得已之舉,如果他們能好好讀書,找一個好工作,他們桑家就能徹底脫離這個行當。
桑簡很叛逆,父母不讓做的,他偏偏要做,見著他這樣不聽話,父母索性就不管他了,而桑宛成績好樣貌好,自然就成了心肝寶貝。
桑簡不嫉妒,一個人自由自在很好,雖然他受欺負了回家只是遭父母冷眼對待,姐姐嘲笑白眼,可是那是他小時候,他很快就有能力反擊那些人,讓村子裡面不少人都懼怕他。
可是流螢不怕,因為流螢也是怪胎,不過她是因為眼睛奇怪遭人排擠,認識桑簡之後因為年長三歲,是把桑簡當弟弟一樣在包容。
桑簡一直在想,如果沒有那件事,或許他真的會在流螢的感化下走向正道,流螢心中有光,不管接受了多少的黑暗,她都會以光亮示人,桑簡愛極了她笑的模樣,也只有那時他眼裡的陰霾是散開的。
後來村子裡面爆發了大規模的疾病,這種病其實是來自於陰屍上面的病菌因為天氣原因傳染到了人的身上,人會全身青紫,呼吸困難,雖然很快得到遏制,不過大家還是在追查源頭。
那時桑家就慌了,要是追查到是因為自身,他們一大家人都會被趕出去,所以桑簡的父母和兄弟妯娌謀劃一番,找了一個風水先生把錯誤會歸結到了流螢的身上,他們起初並不想讓流螢死,不過流螢因為眼睛奇怪,已經讓人很多對她不滿,覺得她不祥,所以趁此機會,就逼死了她。
當時桑簡就在離她不遠處的房間裡,不過他被鎖在了床上,堵上了嘴,聽著流螢的慘叫,那時他心裡的光都滅來,眼神也沒有神采了。
他腦子裡面終日都是報復,他恨所有人,包括生養他的人,他們毀了他最心愛的人,除了讓他們償命,他想不到更好的報復方法。
長時間不回家的桑宛,因為好奇挖到了楚疆,那時他就知道機會來了,他不僅可以在楚疆的屍身上做實驗,還可以報復所有人。
桑簡抬起了頭,看著李兮若道:“你知道嗎,他們把石子沙土堆在了井裡,我每晚都在裡面絕望的挖著,挖了好久,才終於挖出了她。”
他說著眼前浮現了凌厲之色:“可是你們,用盡伎倆,阻止我救她,她死了,我不會活著,而你們也別想活。”
站在外面的祝仁此時居然跑了進來:“快跑,他在四處埋了火藥和油,他想和我們同歸於盡。”
正說著,外面傳來了爆炸聲,火加上油嚷火勢燒的正旺,這個老房子也在搖搖欲墜。
顧銘涵拉過了李兮若在懷中,又提起程輝想往外面走,但是程輝念著昏迷的盛梓妍,眼看著一根木樑下墜,祝仁跑了上去,替盛梓妍抗了下來,又帶著她跑向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