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明聞言有些不悅,卻沒有發作,似乎是早預料到了白溪會有這樣的反應,因此依舊好言相勸:“女施主,苦海無涯回頭是岸,須知人妖相戀,有違天道。”
白溪聽到人妖相戀四個字下意識的看了書生一眼,見其似乎沒有起疑才怒道:“臭和尚,當初我是跟你有過節,但你也不必如此斤斤計較,趁著我產子虛弱時來趁虛而入吧?你怎的如此心胸狹窄?”
法明看著一臉怒容的白溪心裡有些失落,以他的修為,別說白溪全盛時期了,就是法力再翻上一倍,自己要鎮壓她或者殺了她也只是翻手之間的事情罷了。
當初自己有心放她一馬,就沒有想過再跟她過不去,可不想自己在她心裡竟然就是這樣卑鄙齷齪的人。他的眸光暗了暗,堅持道:“我並無此意,卻是為了女施主好。”
白溪氣樂了,當初她怎麼就沒看出來這小和尚是這麼一個擅長顛倒黑白的人呢。他來找自己的麻煩,想讓他們夫妻分離,到了他嘴裡倒成了為了自己好了。
“若是我不聽你的好言相勸呢?”白溪摸索著腰間繫著的捆仙繩,冷冷道。
法明手裡的佛珠緊了緊,垂眸道:“那就只能請女施主移駕到白馬寺潛心修行了。”言下之意就是將白溪鎮壓在白馬寺。
白溪氣的臉色鐵青,直接抽出了腰間的捆仙繩,書生則被這段對話砸懵了,他好容易才娶了這麼個財神一般的妻子回來,若是妻子被這和尚帶走了,那自己豈不是又要過從前那揭不開鍋的日子。
再說,這個年代最深的仇莫過於殺父之仇和奪妻之恨。這和尚想將自己的妻子奪走他哪兒還有客氣的,直接怒罵道:“好你個不守清規戒律的花和尚,我當你化緣,好心給你吃食,你竟然看上了我家娘子,想將我娘子奪走。”
書生這高聲一喊,有不少街坊四鄰圍了過來指指點點。法明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淡淡道:“這位女施主乃是狐狸精化形,貧僧此來只為收妖,還請施主見諒。”
法明這話一出周圍瞬間譁然,說起書生新娶的妻子,周圍有不少鄰居都覺得蹊蹺。白溪來歷不明,自稱是外地的大家小姐,帶著豐厚的嫁妝嫁給了書生。
可是這年頭誰是傻子啊?誰家的大家小姐一個人隨處亂跑啊?你說你家落難,就剩你一個人了,那你一個弱質女流,是怎麼帶著大批的財物逃難到這裡的?
你要是有本事跑這麼遠,還能保住這麼多的財物,那你家又怎麼會落難?這根本就說不通好嗎?再說了,那一張臉長的漂亮的,若非看著十分端莊,早有人要說她狐狸精了。
法明這時候一說白溪是狐狸精化形就有不少鄰居開始說出自己的懷疑,對著白溪指指點點的,甚至有人高聲喝罵,希望法明趕緊把這妖精收了,免的禍害鄰里。
其實白溪並沒有做過什麼禍害鄰里的事情,甚至還做了不少幫助鄰里的善事。只是百姓印象裡妖精都是害人的,他們內心深處對於這種不可控的事物太過恐懼,本能的不希望這種妖物出現在自己身旁,畢竟誰也不能保證她永遠不害人不是?
氣氛都是人帶動起來的,圍觀的百姓指指點點的讓法明收妖,漸漸的,聚在這裡的人越來越多,呼聲也越來越大,都是聲討書生,說他禍害鄉里,弄回來一個女妖精,讓他趕緊交出女妖精,讓法師將這女妖精收了,為鄉里除害。
白溪看著眾人的嘴臉,心裡不由委屈。她從來沒有做過什麼壞事,最多就是劫富濟貧。可這還是她上次來人間的時候從話本子裡聽來的,那些話本子裡的大俠不都是劫富濟貧的嗎?
為什麼那些話本子裡的大俠就會被人稱頌,而自己就要被人喊打喊殺呢?自己是妖精沒錯,可妖精就天生該死嗎?憑什麼?她氣紅了眼睛,惡狠狠的瞪著始作俑者法明,要不是知道現在自己本事及不上對方,還要護著肚子裡的孩子,都要上去拼命了。
她卻沒想到,她這番惡狠狠的模樣,讓周圍的鄰里對她的印象更加惡劣起來,若不是擔心她有什麼妖法,他們都要主動衝上去將她綁起來火燒了。
法明瞧著被眾人圍起來喝罵的白溪,心有不忍,嘆息道:“女施主還是跟我走吧,日後你只要潛心修行,不再害人,我必不會為難於你。”
白溪聞言唾了一口,怒罵道:“臭和尚,你不就是嫉恨我當初陷害你,害你被打了一百戒棍嗎?話說的那麼冠冕堂皇做什麼?今兒我就跟你好好打一場,有本事贏了我任你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