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啊?”
“賤人!”說著,洪亮爬上了床,隔著整個房間望著陳風。“說,去哪搞小姑娘去了?”
“胡說啥呢?哪有什麼小姑娘。”
“呦呦呦,還不好意思。你自己看看,還流著水呢,都拉絲了,還說沒去找小姑娘?傢伙還沒來得及軟下來呢。”
尷尬的低下頭看了一眼依舊不老實的雀子,盤起腿坐直了身子。一隻手下意識的擋住了那個昂起了頭的孽障,一隻手貌似隨意的握住床頭的鐵欄杆。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滿是汗水的臉上又一次滾燙。
“去找英子了?”洪亮也盤著腿向前探了探身,烏黑的大眼睛興奮地放著光,轉瞬間眯在一處咧開大嘴笑得前仰後合,繼而又端坐起來,似乎要嘲諷平日裡一本正經的傻小子。“憋不住了?怎麼樣?爽不?”
“滾!”
“害啥臊嘛?又不是沒上過。”
“去死。”面朝裡翻身躺下,留給外面一個光溜溜的脊背。
“看你那屌樣子。”洪亮也躺下了,仰面朝天的,大腦袋枕著兩隻熊掌一樣的大手,翹起了二郎腿。“就你那熊樣也辦不出那事,沒敢在人家面前現身吧?早就說你,出門穿上點,哪怕是戴個那啥呢……”
“滾!”沒等洪亮說完,陳風抄起床頭的摺扇就扔了出去,卻不偏不倚的被洪亮接住。
開啟摺扇,悠哉地扇著風。兩隻大眼眯成縫,眼角餘光看著陳風在燈光下映出光暈的背影。又慵懶地坐起來,誇張地伸了伸懶腰。
“別急,我保證讓你這個週末就拿下她。”
陳風也猛然坐起,卻發現手邊沒有了可以扔去出的東西。除了手機,可是他捨不得。想要開口罵他下流,自己的身體卻誠實地躺了下去。
洪亮依舊悠哉地扇著扇子,不懷好意的瞄了他一眼。
“我是說到做到,問題是你到時候怎麼謝我。”
“少他媽廢話,快說。”
“瞧你急的,你叫我說我就說?我憋死你個小賤人。”
“趕緊的!”陳風也急了,睜大眼睛瞪著他,“我請你吃烤翅。”
“這是你說的!我得錄下來。”
“有屁快放,我啥時候說話不算數。”
扭轉身子靠著牆,把陳風的摺扇掐在指尖左搖右晃。另一隻手搓了搓脖子又撓了撓大腿,眼角的餘光卻從未離開陳風那張心急火燎的黑臉。
“叫我一聲哥,我就告訴你。”
“找打呢是吧?”
“行了,看你這麼可憐,我就說了。”終於把扇子扔給了陳風,重又盤起腿面對著他,臉上鋪滿了欠打的表情。“她這個週六跟朋友去白洋淀,會在一家農家院住下。你也住在那,找機會拿下。”
說完,洪亮突然拿起了手機。閃光燈一閃一滅,記錄下了陳風此時的窘境。
“賤人你這是幹啥?”
“你說我幹啥?我還等著吃烤翅呢,你不請我,我就把這張裸×照放到網上,讓你出出名。”
不止一次的感嘆,儘管生活中有那麼多的不如意,陳風依舊感謝上蒼,讓他在不同的時間遇到了不同的人。就在此時,就在此刻,就在他心中埋藏著不能向外人道出的秘密的時候,上天在他身邊留下了這麼一個人。
有了他,他的秘密也便不是秘密,至少還有這麼一個人,可以讓他他還能夠像過去一樣開懷的笑出來。雖然他也清楚,如今的彼此也不再同於往日,未來於他們而言,都是一樣的難以捉摸。
或許正是因為如此,陳風不願意去無端的揣測關於洪亮的任何事情,更希望用坦誠的姿態說出心中的疑問。就像現在的他們,一個赤條條毫無遮掩,一個也不過是隻穿著一條平角褲而已。
但人與人的坦誠也終究隔著這樣一條遮羞的內褲。洪亮沒有回答,只是沉默的像是沒有聽見。
那一天出現在陳風眼角余光中的身影,或許就是洪亮,又或許不是他。他不敢多想,只為了這一點並不是那麼清楚的坦誠。
心底多少存著那麼一點僥倖,希望那個熟悉的身影不過是匆忙間出現的錯覺。生死關頭,他看到了想要見到的人。多希望洪亮在沉默過後罵他一聲“賤人”,而不只是這樣無心的“沒有聽見”。心中一陣絞痛,是疑惑,又是明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