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說話!”
劍晨眉頭皺了皺,冷聲喝道。
“是,是……”
那軍士停下磕頭的動作,只是哪裡又敢站起來,仍自跪在地上,腦袋倒是抬了起來,驚惶未消的臉龐上,淚水混合著磕破額頭流下的血水,顯得汙糟不堪。
他這番可憐兮兮的模樣落在劍晨眼裡,頓時令他怔了一怔。
曾幾何時,他還是個在路邊遇上叫花子都捨得給一根金條的好心人,然而此刻,即使親手將面前這人逼得惶惶不安,他卻沒有半點內疚不忍的感覺。
不僅如此,心中,竟還隱隱有著一絲暴虐的快意。
自己在什麼時候……已變得如此冷血了?
難道……要變強,就得如此?
他的心中,彷彿有一柄利劍一穿而過,本該滾燙的血液噴濺了整個胸膛,卻是……涼的!
“少俠,少俠……”
劍晨正怔愣間,那軍士見他久未說話,不由小心翼翼地試探叫道。
旁邊,郭傳宗也以手肘輕輕碰了碰劍晨,方才將他從出神狀態拉回現實。
劍晨輕輕嘆了口氣,凌厲的氣勢收了收,儘量放緩了語氣,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軍士一聽,急忙答道:“小的錢德運,乃是附近蒼溪城中的獵戶……”
“嗯?”劍晨神情一詫,疑道:“你是獵戶?”
不由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你一個獵戶,怎麼跑劍門關上守門來了?”
凌尉也是奇怪不已,不禁衝口問道。
那錢德運渾沒有了初見時的不暴躁不耐,連忙答道:“不光是小人,就是這城頭上的所有人,都是從附近村落城鎮中抓來的。”
抓來的?
驟聞此言,劍晨四人面面相覷,凌尉驚訝道:“誰抓你們來的?那這劍門關原來的守軍呢?”
錢德運面色僵硬了幾分,猶豫半晌才回道:“抓小的們來的,正是剛才那位如天神下凡一般的將軍,至於原來的守軍……”
“他們,他們……”自淚水與血水之後,錢德運的腦袋上,汗水也開始汨汨而下,吞吞吐吐道:“都……都被殺了!”
“劍門關原來的守軍一個也沒跑得了,全數被滅於此,所以才抓了小的幾個來城頭冒充冒充……”
被殺了?
劍晨四人一聽,面色倒沒有多大變化,畢竟以目前劍門關的情況來看,那些正牌守軍的下場,已經猜到七八成。
“那你剛才說,若要入關,須等三日,又是為何?”
劍晨想了想,又衝錢德運問道。
提起這事,管平突然就是一怒,想起適才錢德運在城頭上囂張跋扈的模樣,斗大的拳頭提了起來,很是有著先錘他幾拳的衝動。
錢德運一見,嚇得脖子一縮,急忙向劍晨回道:“回少俠的話,那是剛才的將軍叫小的們這麼說的,好像是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