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虎一邊說著,人已走到昏迷中的黃傑跟前。
蹲下身子,他右掌已抵在黃傑胸口,嘿呀一聲,手臂突然繃直。
“不要!”
黃韋兩人異口同聲驚呼不止,無論如何,他們又怎甘心當真眼睜睜看著三弟去死?
“兩位,不必擔心。”劍晨走上前來,微笑道:“我大哥並無殺人之心。”
他旁觀者看得明白,當黃韋兩人在生死關頭自然而然表露出兄弟情義時,雷虎身周的氣勢雖然仍舊強盛,但已有了一絲溫和的意味。
這位新認的大哥,本就不是嗜殺之人,除非……觸碰到那一條底線。
並無……殺人之心?
黃韋一愣,彷彿隱隱明白了什麼,卻又不敢相信。
“呸!”相對於大哥,黃英卻要衝動易怒得多,他的面容已然扭曲起來,雙目中射出仇恨的利劍,恨聲道:“並無殺人之心,卻有殺人之實!”
“那個叫雷虎的,你聽好了……今日我黃英立誓,若今日我未死,他日必將你碎屍萬……”
“二弟,別胡說!”
他熱血上頭的狠話尚未說完,便被黃韋打斷。
“大哥!”黃英的雙目中已然充了血,怒盯著黃韋,喝道:“你何時變成貪生怕死之輩!”
劍晨看不下去,過去拍了拍黃英肩膀,輕聲道:“這位兄臺,你往那邊看。”
他引著黃英的目光,手指往一處指去。
“看你大……”黃英正在氣頭上,怒罵聲隨而衝之出口,目光卻下意識順著劍晨手指方向望了一眼。
於是,就這一眼,他衝在喉嚨裡的那個爺字頓時卡在氣管裡。
他的三弟,本來以為已死在雷虎掌下的三弟,此刻竟然睜著茫然的眼神,看著自己。
“三……弟?”
黃英張大了嘴,半晌合不攏,顫聲道:“你,你沒死?”
“哼!”雷虎嘴角一撇,道:“灑家若晚了半步,他就死了!”
處於茫然中的黃傑驟然被他耳邊突然炸響的雷鳴嚇了一大跳,回過神來,往旁邊一看,又嚇了更大一跳。
那個拳威若虎的漢子,竟然就站在自己旁邊!
昏迷前的情景,頓時浮現在腦海。
黃傑震驚之下,出於身體本能反應,身體猛往後縮去,口中顫抖著:“你,你……”
“三弟莫要驚慌!”黃韋急忙喊道。
他生怕黃傑在震驚之下,再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若是再度惹惱了這煞星,今日恐怕真得交代在此。
黃韋適才打斷黃英的怒罵,倒並非因他是貪生怕死之人。
而是在得了劍晨“並無殺人之心”的提醒後,腦中靈光一動,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那便是……雷虎抵在黃傑胸口的手掌,並非是要殺他,而是……救他!
想到這種可能,黃韋雖然一萬個不相信,但如今事實擺在眼前,又令他不得不信。
劍晨這才笑道:“剛才這位兄臺被我大哥反震之力轟在胸口,一口真氣岔了開去,所以這才昏迷不醒。”
“這口氣,若長時間梗在胸口經脈中,輕則走火入魔,重則,經脈鬱結脹裂而亡也不是不可能。”
他所練的玄冥訣,本就是專門研究體內經脈的功法,是以隨著功力的加深,劍晨對人體經脈的認識,又有了更深的瞭解。
雷虎看著他,讚許地點點頭,道:“賢弟說得不錯,可恨灑家就是如此一個以德報怨之人,你罵灑家是狗,而灑家仍然要救你。”
後面半句,卻是衝一臉驚懼的黃傑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