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藍正宇,請問家主在嗎?”一男子走進悅來客棧,到櫃檯問道。
在嘯月族地盤上,誰不識大將軍藍正宇。管事一聽名字,自不敢大意,恭恭敬敬的引進後院,道“沿著小徑往山上走,自會尋到我家家主的。”
一路跟著藍正宇沒勁打採的良樹溪一聽,抱拳歪臉笑道“謝過謝過”便拉著藍正宇上山去了。他乃是嘯月族四個世孫之一。他自小便喜山水,嘯月城後的嘯月山,哪個地方沒他的痕跡。
上山幾步路,空山鳥語,若有琴笛纏綿之音,再行幾分,愈加真切了。
“此曲有深山之幽,有弱溪之靜,有鳴鳥之靈。不是高山流水,更似高山流水啊。”良樹溪自語道
“我倒聽不出。”藍正宇望著遠處一亭道。
“小友竟通我心意,實是快哉。”這話語如在良樹溪耳邊響起。
“哎呀媽呀,見個鬼鬼了。”嚇得良樹溪一激靈。
藍正宇握住良樹溪的手,幾息間來到半里外涼亭處。坐於亭中撫琴者長髮拖曳散於地,戴了遮半邊臉的面具,一青衣女子立於旁,執笛附琴音。客至,那掩面人並未起身,到是藍正宇抱拳道“小輩藍正宇見過凌先生。”良樹溪並未執理,坐下來享受著琴笛繞樑。
一曲終了。
“是凌上濛讓貴客久等了”掩面人並未起身,座著道。
“無事,本是在下叨擾。”藍正宇道。
旁邊女子放下嘴邊的笛微微一福道“小女子掩雲見過將軍”。藍正宇亦微微點頭。
凌上濛起身負琴於背道“邊走邊說吧。”
“先生詞曲,似有訣別知音,敢問可是要出山。”良樹溪笑著問道。
凌上濛看著說話的小友,臉面上親和,亦有讚許,道“在下有一事已拖近七十年,也是該了結了。”
良樹溪笑著說“所謂何事啊?”
掩面人微微一怔,既姓良,這般年齡便是嘯月族世孫沒錯了,又來此,卻不知為何嗎?他心中暗想著。
藍正宇見他面有疑色,笑到“這位世孫向來不問世事的,莫要見怪。”若是經一番世間磨礪,隱匿而不問世事,自是看透後的無奈。生而不問世,便如一潭,不染一塵,清澈透明。
“藍叔,沒事啦”良樹溪呵呵的對著藍正宇道。
“無妨,小友想聽,便說道說道吧。”他輕輕一嘆“七十年前,在下與你一樣,本是一族世子,青春年少時,愛上鄰族公主,後我們結婚,我以為兩族百年恩怨就此了結,卻不想,結婚當日,他們設伏,我族人慘死,我逃脫被追殺,幸得一客棧老闆所救,此後便承蒙嘯月族接納照顧。”他只說了因,卻沒說果。幾十年風雨後,這故事說出的如此平淡。平淡的不像發生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