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海岸邊。一艘巨大的樓船停靠在海岸邊,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
江餘決心前往荒州一行,走的倉促,來送行的人,只有蘇羽兒、周平、周巖、玉冰塵四人。江餘和周平周巖交代了明玉壇的內務的事,把明玉壇全權委託而兩個人。而當目光轉向蘇羽兒與玉冰塵的時候,蘇羽兒走上前來一步,將一個方形的盒子交到江餘的手上。
“這是?”江餘看那盒子,知道里面是一件法寶,因為盒子裡周圍有靈氣縈繞。
蘇羽兒解釋道:“這裡面裝的是挪移法環,我已將另外一端定在白龍峰,江郎若有什麼危險的事,可用這法環,頃刻返回白龍峰。只是這法環能用的次數有限,江郎要謹慎使用。”
尋常挪移法陣,能挪移的距離,要看什施術者的修為如何,能達到千里的,那可以說都是非常厲害的仙家了。至於那些可以挪移到別的世界的挪移法陣,就更是需要非同一般的仙力才能做得到。以雪漫大陸的人修為,任何一人的修為,都不足以把挪移法陣開到荒州去,但法寶卻可以突破這個限制。
江餘看了看那個盒子,將盒子收了起來,蘇羽兒又道:“魅兒這幾天不太開心,否則她肯定也要來的。江郎可別怪她。”這海岸,距離明玉壇千里之遙,能來這裡的人,自然寥寥無幾,似瑤心和小若,就是根本都過不來的。
“我怎麼會怪她呢。”江餘輕輕嘆了口氣,心說聖師對魅兒來說,說是姥姥,可是和母親也差不多了多少了,現在聖師失蹤,她必是難過的不得了。
蘇羽兒的話說完了,玉冰塵走了過來,也不管其他人死活,直接抱了下江餘,而後道:“夫君要小心。”別人看江餘談笑自若,似此行毫無危險,而玉冰塵卻是個明白的,他知道江餘隻是讓她們放心而已。
說話的時候,玉冰塵拿出一個如意袋來,正是江餘的如意袋,只是裡面的東西,都是玉冰塵準備的,除了江餘原本的東西外,她多加了足夠多的糧食淡水,還有不少的高等品級的靈石和黃金。因為玉冰塵曾聽人說,對面的荒州,是不用玉幣的,她想既是如此,那靈石和黃金應該還是可以用的。
江餘揮別眾人,轉身上船。那樓船長十餘丈,高不算桅杆亦有近兩丈,船槳為主動力,風帆為輔助動力。全速前進時,一個時辰可以行走五十里以上。是少見的快船。全部水手加在一起有三十多人。本來前往荒州這種事,是不會有人願意去的,但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拿了江餘的重金,自然有人願意為此賣命。
揚帆起航,一路向南。從這裡光是到雷州天塹的邊緣,就有幾千裡,這船就算日夜航行不停,也起碼要十天的時間。換做別人,或許會被煩死了。可對江餘來說,卻是難得的可以清清靜靜的練功的時候,他潛心在船艙裡練功,時光匆匆,轉眼間,半個月過去了。這一日的午後,江餘發覺船停了,而且船員似乎都跑到船的前面去了,吵吵嚷嚷的。江餘走出船艙,他自己也不由的吃了一驚。
前所未見過的天象!
就見眼前的海面上,波濤滾滾,而目光所及的遠方,皆是電弧,那電弧從雲端連線到海面,形如一道無邊無際的籬笆牆。一眼看不到邊。而仰頭再看,就更是奇異,頭頂之上的天,黑咕隆咚,如同天被開了一個大洞一樣,即便以江餘的眼力,也一眼看不透那那大洞的深處,究竟是什麼。
江餘看著新奇,催動了一下靈氣,御風而起,在那些水手的驚呼聲中,直上天穹。江餘其實就是想看看,那黑洞之中,到底是什麼。可他向上飛了很久,卻依舊看不到那黑洞的盡頭。最後江餘隻好無奈放棄,落下時,心中感嘆造物的神奇,天地之間,竟有如此神奇的地方。
江餘落回船上,卻見船隻是隨著波浪上下起伏,卻沒有前進的意思。這些水手常年在海上,見慣了無數的大風大浪。可是這樣的奇景他們也是第一次看到,眼見著電弧在眼前,如何敢向前。
江餘差不多猜出這些人的心思,他站在船上,以他的破玄之曈掃視那電弧。他可以看的出來,那電弧實際上是密度極強的靈氣所幻化,就強度而言,遠勝滄海境的高手發出的絕招的強度。這樣的強度,即便是滄海境的高手,恐怕碰一下那電弧,都會瞬間粉身碎骨。而江餘細看之下,令他驚愕的是,那電弧不止一層而已,如同樹林一樣,層層疊疊,一眼望不到邊。
“這聖石門也真是狗急了跳牆了。”江餘心說若不是知道有一條縫隙可以穿過去,他也不會冒險從這樣險惡的地方傳過去。江餘嘗試性的用靈解之法化解了一下那電弧,發覺可以化解那電弧,但他也發覺,化解後沒多久,電弧就會復生。
江餘找到這艘樓船的船東,和他談及前進的事。船東卻滿是搖頭:“現在還不行,我聽老輩的人說,後半夜到天亮的那段時間裡,這些電弧才會消失,只是那時候這裡的風浪也很大。還要疾行才能避開次日的電弧再臨。”
“原來如此……”江餘聽了那船東的話,將自己的那副海圖拿出來交給船東。說了縫隙的事。
“咱們好像偏了二十多里。”船東看了半天,捏著自己的下巴對江餘說道。
“還好,只有二十里。”江餘心說如果要是差個千百里的,又不知道要走多久。
江餘是壯志滿滿,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可船長和他的船員,都膽怯的很。他們開始的時候不怕,而如今看到這密密麻麻的電弧,也不太敢賺這沒命錢了。最終江餘決定,將給他們的錢,又翻了三倍,幾乎可以買一百艘這樣的樓船的錢!那船長方才同意和江餘去試一試。
跳轉船頭,行了二十多里,站在船頭的江餘,一眼就看到遠處的雷州天塹的電弧之中,有了一條縫隙,寬宥幾十丈的樣子。在陸地上,這已經算是很寬的距離了,可是在海上的話,這太過狹窄了,畢竟風浪的影響太過強大了。
眼看著一條細細的縫隙,直向遠方。船東和他的船員,都鼓足了勇氣,駕著船駛入那縫隙之中,剛進了那縫隙之中,淅淅瀝瀝的雨就飄落下來,浪潮翻滾,劃破整個天空的閃電,時不時的出現。巨大的樓船,在海浪之中,如同飄零的一片葉子,隨波逐流,在風浪之中拼命前行。江餘也沒閒著,聽從那船東的指揮,加入控船的水手的行列。畢竟如此險惡的環境,同舟共濟才能活著。
令江餘有些不安的是,進入這條縫隙後不久,他就感覺到自身的靈氣消失了。可是縱然沒有靈氣,他的肉身也強橫無比,單是力量,就勝過不知道多少人,故而他幾乎成了救火隊長,總有累暈過去的水手,就需要他立即接替。
風浪中穿行。向前走了不知道多久,時間已經到了後半夜,電弧全部消失了,可水手們卻不敢有絲毫的懈怠。他們清楚,現在要做的是和死亡賽跑。因為海上的環境太惡劣,風浪疾雨之中,根本不能確定船的座標。也就是說,是不是出了那條縫隙的邊界,誰也不知道。如果次日清晨,沒有走出這片電弧區的話,那麼電弧再起,所帶來的,就是滅頂之災。和其他冒險穿過這裡的人相比,他們多走了四五個時辰,只要全力以赴,衝出去問題並不大。
風浪怒卷,大浪打在樓船之上,船的龍骨發出幾乎要斷了的聲響,所有的水手,甚至包括江餘,心都是懸著的,如果龍骨折斷,那麼整艘船就會瞬間瓦解。
提心吊膽,沒命的疾劃。直到次日清晨的陽光照進劃艙的時候,眾多水手才意識到風浪不知道什麼時候小了許多,而雨早就停了,至於龍骨什麼時候不響的,根本沒人注意道。他們只知道拼命劃,才能遠離死神。
旭日升起,就如同雪漫大陸的近海一樣,只是四面望去,根本看不到任何陸地。看著已經到了安全的地方,船東決定,只用風帆前進,水手輪流休息。而江餘忙了一整夜,也覺得十分的疲憊,回到自己的船艙,倒頭就睡了。
江餘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累過,雖然使用枯殘七絕也會力竭,但與這種力竭是兩種感覺。江餘睡的很香很實。而當他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是被水泡醒的,人竟然已經在水裡了!
周圍全是水,他被粗大的牛皮繩子捆著,坑爹的是繩子的另一端還綁著一塊壓艙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