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劉媛媛的供述中,劉招娣因涉嫌幫忙處理屍體,被警方審訊,即便她突然「反水」,說杜鵑和何雙喜都是她殺的,劉靜也同樣會以此讓警方認為她的口供不可信。
但劉招娣如果也承認袁家兄弟和周小璐都是她一個人殺的呢?
劉靜對此有過什麼安排,也能推翻劉招娣的相關口供,卻被警方忽略了?還是說他對此毫無辦法?
在面對楊峰的這一疑問時,劉靜面如死灰的神色中終於恢復了一絲精神,似乎對於楊峰沒能猜到這一點而頗為自得,但自得中卻仍舊不失沮喪:
「我以為你們第一個會把大姐抓進來,沒想到你們會同時把我們三個都抓進來,也沒想到袁家兩兄弟會是自己摔死的,還沒想到……沙發下面居然還留了我媽的血跡,更沒想到你們還揪著‘周小璐案不放,並且會懷疑到大姐頭上。」
「你們不是在調查袁家兩兄弟的‘失蹤嘛,所以我一直以為第一個會被懷疑、會被抓進來的,大機率會是大姐。」
「你們如果從大姐嘴裡知道二姐幫忙處理了杜鵑和何雙喜的屍體,是不是把二姐抓進來之後,就只會向她問及這方面的問題?」
「大姐陳述自己殺害袁家兄弟的口供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口供內容與二姐毫無瓜葛,並且二姐平時和袁家兄弟本就毫無交集,你們大機率也就不會在袁家兄弟的‘失蹤上向二姐提問。」
「這會讓二姐怎麼想?」
「她很可能會認為你們將大姐抓進來極可能僅是因為杜鵑和何雙喜的事情東窗事發,畢竟,杜鵑最後出現過的地方是在大姐的診所。」
「以我對二姐的瞭解,即便她有所擔心,懷疑大姐是不是也‘承認她自己殺了袁家兩兄弟,但她卻不敢問。因為萬一不是這樣,而她卻在這方面突然發出任何試探性的疑問,都只會成為‘此地無銀三百兩,讓你們轉而懷疑袁家兄弟的失蹤是不是和大姐有關。」
「況且,我們仨早就商量好,‘問什麼答什麼,被問到誰,就承認自己殺了誰……你們沒有問及到的人,而我們卻主動承認殺了他(她),被問話的人由於不是真兇,有可能言多必失,反而讓你們察覺出連我們自己都忽略了的一些細節或問題,這就會成畫蛇添足。」
「所以,你們如果僅圍繞杜鵑和何雙喜的屍體向二姐發問,出於種種考慮,二姐就算一時衝動,顧念和大姐之間的感情,頂多也只會節外生枝搶著‘承認是她殺了這兩個人。至於袁家兄弟,她不敢問,也不敢主動承認。」
「我不一樣……我原本打算只要你們一把大姐抓進來,我就來找你們自首,說袁家兄弟和杜鵑、何雙喜這四個人都是我殺的,我的口供比
她們的更可信,況且事實本就如此,你們沒道理會懷疑我在撒謊。」
「當然,你們如果沒有把大姐抓進來,那就算了……好死不如賴活著。」
「至於周小璐……我以為你們頂多只會查到杜鵑和何雙喜。你們還在查周小璐,並且懷疑到我們頭上的可能性太小了。」
楊峰冷哼:
「你沒想到的多的是。」
「我們並不是從陶強盛或陶立新的嘴裡確定他們對你實施‘搶劫的時間是在2016年1月24日,這一點你沒想到吧?」
「何雙喜的確打發了陶強盛和陶立新滾蛋,所用的辦法卻是讓陶強盛殺了陶立新,何雙喜和陶強盛更是把陶立新拋屍在你老家竹溪村的一個山洞裡,這一點你也沒想到吧?」
「這些不該想的,你倒是想到了,真正該讓你想的,卻又不去想。」
「你二姐因為誤殺周小璐,一直耿耿於懷,寢食難安,這一點你到底是想到了,還是裝作沒想到?」
「你大姐為了養你這個造糞機,背了一屁股債,才會被袁家兄弟趁機得逞,這一點你到底是想到了還是沒想到?」
「你有手有腳,腦子也不笨,在本性上也談不上‘十惡不赦,只要稍微勤快一點,也不至於讓杜鵑到處給你戴綠帽子,更不至於讓你大姐揹著一身重擔舉步維艱,從杜鵑、何雙喜到袁家兩兄弟的悲劇或可就此避免,這一點你又偏偏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