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張大媽的反饋來看,劉靜的說法極可能屬實。一個趁自家男人帶著孩子外出的間隙,就能和別的男人在自己家裡鬼混的女人,劉靜說她經常「夜不歸宿」也就並非什麼難以想象的事情。
對於老太太和劉靜這對母子來說,這麼「丟人現眼」的事,他們自然不會主動向王星提及,因而僅說杜鵑天生喜歡串門云云。
為進一步核實情況,王星透過杜鵑的手機通話記錄,查詢到一些歸屬地為其工作所在地的電話號碼,然後聯絡到她公司的一些同事。
同事們也都說杜鵑在生活作風上「不檢點」,明明是個已婚女性,卻經常能看到其他男人接送她上下班,甚至和公司的一些男同事也曖昧不清。
為此,她老公劉靜甚至都吵到了公司來。
但杜鵑並沒有什麼收斂,到了後來,聽說她老公都不和她吵架了,也不來公司了,大概是司空見慣之後習以為常了。
這些資訊都說明杜鵑是因為生活作風問題,被劉靜掃地出門了,也許出門之後又去找哪個「野男人」尋歡作樂,所以就把自己的手機關機了。
這時,杜玟也找到王星,說找到杜鵑了。
王星冷笑,問杜玟到底了不瞭解自己的妹妹,知不知道杜鵑於「失蹤」前揹著劉靜在她夫妻二人的家裡幹了什麼「好事」?
杜玟頗為尷尬,說杜鵑幾天前在家裡和婆婆、老公吵架時的確給她發過訊息,自己稍微瞭解了一些情況,但也不好多說什麼,就想著過一兩天再和她聯絡。
但是到了第二天晚上卻發現杜鵑聯絡不上,之後接連打了三天的電話都顯示對方已經關機,杜玟因此胡思亂想,擔心劉靜當時正在氣頭上,是不是對妹妹做了什麼「傻事」,所以選擇報警,並慌稱妹妹「失蹤」。
王星繼續問,杜鵑現在哪兒呢?
杜玟顯得更尷尬了,只說妹妹今天給她發了簡訊,說下定決心不和劉靜過了,還說她已經上了回公司的高鐵,過年就不在沙市過了。
王星問能不能將簡訊給他看看,杜玟卻遮遮掩掩,找了很多借口拒絕,只說給警察同志添麻煩了,實在對不住云云。
杜娟極可能跑出去找別的男人了。
王星心裡如是想著,嘴上卻不點破。
這一樁初衷為調查人口失蹤,最後卻查出「失蹤人」為出軌的「烏龍案」也就此不了了之。
「就這麼完事兒了?」楊峰似乎頗為失望。
王星聳了聳肩:「報案人說人找到了,還說要銷案,我還能咋整?」
楊峰搖了搖頭:「或許是我想多了……我總覺得這個劉媛媛不簡單,但凡能和她搭上邊的,興許就隱藏著什麼資訊,能讓我們對她的瞭解再多一點。」
「周小璐案」當中,有關嫌疑人的線索都已開始指向劉媛媛,但在並無實質性證據的前提下,想要撬開她的嘴,無疑就得對她的種種情況掌握得一清二楚,甚至能從中把握她在心理上的優缺點是為最佳。
這樣一來,在對她的審訊中才能做到有的放矢,攻其不備。
但目前對劉媛媛個人情況的把握讓楊峰很不滿。別的不說,光是劉媛媛名下債務的去向就有點兒讓他一頭霧水。一個單身母親,光是銀行就欠了五六十萬,她的錢都用到哪兒去了?
賭或毒?
針對劉媛媛的調查,不能僅停留在外圍了,這樣挖不出有效資訊,也挖不出核心資訊。
可和她正面交鋒,僅憑著一些推測,實在沒有多大把握能讓她「認罪伏法」。
要是能有什麼別的突破口也好……
楊峰正在猶豫不決,手機卻突然響了,一看來電人,居然是師母。
蘇超退休後就基本不和楊峰聯絡,應該也是知道他平時工作忙。所以有什麼事,都是師母和他聯絡。
楊峰按了接聽鍵,卻從電話裡聽到一個噩耗:師父蘇超過世了。
蘇超患有高血壓,退休後沒什麼興趣愛好,就愛打點小牌,結果就死在了牌桌上。
高血壓患者不宜打牌。打牌時容易情緒激動,會導致血壓升高,進而引發腦出血。
這樣的人往往都是因為輸贏導致的情緒激動,心跳加速,血壓飆升。
但蘇超不是因為輸贏,而是打牌時有人說他打錯牌了,結果這句話就讓他勃然大怒,說老子幹了一輩子警察,你可以說老子不會辦案,但如果說老子不會打牌,老子死都不認。
那人也是個鑽牛角尖的,說你幹了一輩子警察和打錯牌有什麼關係?你這張牌明顯就是打錯了嘛……
結果,蘇老爺子被氣得面紅耳赤,吹鬍子瞪眼,「呼」的一下站起來,指著桌上他自己的一手麻將牌,對著那人「你你你」地說了半天,最後卻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師母在電話裡頭說:「你師父大概是想和看牌的人說,你說我這張牌怎麼就打錯了,結果只說了個‘你字,人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