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弄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崔勇翻過身,壓在他身上,朝他張開臭烘烘的一張嘴,往他臉上舔了上來,一邊舔還一邊說,我們再來做個早操吧。
海浪懵了半天后,終於反應過來,開始反抗。
崔勇邪火上頭,完全沒有往日對待海浪那樣的溫和態度,蒲扇大的巴掌照著海浪的臉上就呼了下去,一邊呼一邊罵,你個沒蛋的鳥貨,想繼續幹活就從了老子,你個小白臉長得像個娘們一樣,老子原本以為你還小,還沒有發育完全,到了昨晚才知道,你他孃的居然是因為沒有蛋。
海浪因為小時候摔進煮了沸水的鍋裡,生殖器被燙傷,做了***切除手術才撿回一條命。這個讓他感到極為自卑的秘密,現在被崔勇發現了。
就像一隻被踩中尾巴的貓,海浪尖叫著跳起來,將身上的崔勇掀翻在床上。
掙扎中,海浪操起床頭櫃上的一把剪刀,狠狠紮在崔勇的肩膀上。
崔勇痛得嗷嗷叫,看著情緒激動,不停朝他揮舞著剪刀的海浪,這個滿臉絡腮鬍的大漢不禁有點兒發怵。他只是有點兒「特殊愛好」,喜歡吃「童子雞」,卻從來沒想過要鬧出人命。
兔子急了也咬人,這個平時看起來老實巴交,受了工友調侃和欺負也不吱聲的毛孩子,大概真被逼急了。
於是,崔勇立即換了一副嘴臉,擠出一絲醜陋的笑臉,咱倆有什麼事好好說,犯不著見血,聽叔叔的,把剪刀放下,乖哈。叔叔要是哪裡做錯了,可以給你錢,當是賠罪。
賠你媽個頭。
海浪將剪刀朝崔勇擲了過去,趁著他閃身躲避的間隙,一把開啟房門,跑了。
這個工地是沒法呆了。
巨大的羞辱和自卑讓海浪選擇逃避,一頭衝進自己住的工棚,收拾了一堆破爛,就回家了。
可他回到村裡一看,爺爺留給他的夯土祖屋居然被佔了,或者說是被拆了,轉而矗立了一棟高大的磚瓦房。當然,房子的主人肯定不是他。
佔了海浪祖屋的戶主叫裴元甲,和海浪是鄰居。
裴元甲想將自家的房子修得更高更大,但原有的宅基地面積和緊緊毗鄰的海浪祖屋,決定了他要實現這個想法就只能另選新址。.
但找來找去,風水先生都說他現在住的這個地方位置才是最佳,全村都找不出比這更好的了。
看著眼前這棟黑漆漆、空蕩蕩的小土屋,思來想去的裴元甲決定就趁著海浪在城裡打工的時機,將它拆了,然後佔為己有,另起高樓。
海浪如果在家,和這小子說要買他祖屋,他不一定會答應,那何不趁他不在的時候,先斬後奏?到時候生米煮成熟飯,海浪不答應也得答應,總不會將老子的新宅拆了吧?再說,那小子也是個好說話的人,小時候也沒少在咱家吃飯呢。
對前來交涉的
村長和其他關心海浪的村民,裴元甲就向他們謊稱自己已經在城裡找過海浪,並且和他達成協議,給了他一筆錢。
在那個通訊基本靠吼的國度和時代,裴元甲靠著這一套說辭,成功騙過全村上下。
海浪站在原本屬於自己的祖屋外面,還以為自己走錯了。裴元甲看到海浪,立即將他拉進屋,費盡唾沫總算說清了來龍去脈,然後承諾給海浪一筆錢作為補償。
海浪心裡很不是滋味,但正如裴元甲所料,他的確到了不答應也得答應的尷尬地步。
於是,在海浪的不情不願中,這樁強買強賣的口頭協議也算是達成了。
但命運對海浪的折騰遠遠沒有到此結束。有時候欺負老實人的不僅有惡人,連命運都會加入這個作惡的行列。
由於裴元甲一時半會兒拿不出錢,需要一點時間籌集,所以當天就將海浪留在家裡過夜。
當天夜裡,裴元甲的老婆回了孃家,兩個兒子都在外面打工,他一個人在家好酒好菜招待海浪。
吃飽喝足後,海浪上床休息,裴元甲卻突然想起撒在河裡撈魚的抄網今天還沒有收起來,於是就出門去往河邊收網,結果因為喝了酒,踉踉蹌蹌摔進河裡,淹死了。
到了第二天,有村民路過河邊,才發現裴元甲的屍體。
這樣一來,裴元甲和海浪的口頭協議就成了天知地知,僅有海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