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清河警方的人看了看一臉稚氣的小吳,最後卻都將目光落在李竹道身上,似乎在說:你帶來的人,這麼不知天高地厚,你也不管管?
李竹道卻說,史際應該沒有槍,小吳對付他問題不大。
大家的目光仍舊充滿懷疑,李竹道又補充道,如果是普通人,她真能一個打十個。
對著牛嘴打噴嚏——吹牛。
幾乎所有人都這樣認為。
何友志吐了口煙,言簡意賅地說,走,去訓練場。
訓練場的擂臺上,自由搏擊要開始以前,李竹道朝著臺上喊了句,下手輕點兒。
第一個上臺的陸凱說,李隊你放心,我有分寸。
李竹道撇了撇嘴,卻不好再回話。
早就和陸凱說過,若單論打架,小吳這丫頭片子不是一般人,甚至根本就不是人,陸凱卻一直都不怎麼相信。
不到三分鐘,陸凱就趴在地上不斷拍擊地面示意投降。
二十幾分鍾後,臺上的小吳仍舊屹立不倒,蹦來蹦去,清河警方卻接連換了五六個人。直到這時,大家才反應過來,敢情李竹道「下手輕點兒」這句話,原來是對那個小丫頭說的。
何友志實在沒有臉面再看下去。小吳在臺上乾脆利落、接二連三地把人打趴下,分明就是在打他的臉。照這樣看,清河警方沒有人會是那個丫頭的對手。
於是,何友志的牙疼莫名其妙地忽然加劇,然後捂著半邊臉,一臉黑線地走出訓練場。
臨走之際,將李竹道也喊了出來。
「就是她了。」何友志甕聲甕氣地扔下這句話,然後沒好氣地繼續說道,「計劃定了,人也定了,但要怎麼說服屈露露,就交給你去辦。如果屈露露不願意配合,那我們就都白折騰了,只能大海撈針一樣地繼續搜捕史際。」
「別給我說困難,有困難才會交給你去辦。屈露露是個什麼人,整個清河警方都心裡有數。這個任務,你不接也得接,辦不成也得辦,還必須得辦成。」
「也不要有什麼你是堰城警方這樣的屁想法。你來清河辦案,根據組織
紀律,就得服從命令,聽從指揮。」
「這事,就這麼定了。」..
「我也沒說不幹啊……」李竹道低聲嘀咕道。
「那就最好。」何友志轉而又捂著半邊臉,這回真是牙疼發作,疼得他齜牙咧嘴,「你滾去辦事吧,我要去吃幾片止痛藥……」
李竹道打了很多腹稿,也想了很多說辭,但再次見到屈露露後卻壓根兒都沒用上。
在聽說海浪已經被害,史際在逃後,屈露露的神色並無半點變化,似乎她和這兩個人壓根兒就沒有半毛錢關係。不瞭解屈露露的人,還真會以為如此。
接下來,李竹道正要說出警方的計劃。小晨突然跑進客廳,手裡抓著一隻麻將,一邊跑一邊朝屈露露舉著麻將:「媽媽,滿坨,滿坨……」
李竹道盯著小晨手裡的麻將,見那果然是一隻「九筒」。
屈露露抱起小晨,出言哄了幾句後,又將他送進房間。
再次落座後,李竹道卻突然問:「‘滿坨是堰城雲水縣一帶的方言吧?」
屈露露不假思索地點頭:
「‘滿坨是海軍給小晨起的乳名,還說這是婆婆的意見,‘滿坨就是指‘九筒,寓意圓滿。小晨看到九筒,大約又想起海軍平時喊他‘滿坨……這孩子,又想他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