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認為聞忠極可能也知道黎玉真真正要找的不是史際,而是聞達。至於最後提出要將史際帶走,僅是她用以給自己化解尷尬的藉口而已。」
「黎玉真之前丟下史際,單獨一人跑回越南,這對史際來說,無疑是一次巨大的心理傷害。史際在之後長期遭受家暴,很有可能由此會對黎玉真心生怨恨。」
「聞忠主動要‘送黎玉真和史際母子二人,在我看來,聞忠極可能就是想要藉此機會,利用黎玉真並非真心實意來找史際這一點,在途中對史際進行‘遊說,進而給史際的心理造成二次傷害,讓史際對黎玉真的怨恨蓋過理智和情感,甚至形成激情犯罪的一時衝動,從而將史際爭取到和他一邊。」
「我剛才已經說過,聞忠對史際極可能存在較長時間的精神暴力,也就是行為控制。在這一基礎上,聞忠對史際實施‘遊說計劃,其成功的可能性較大。」
「同時,聞忠有‘反社會型人格,作為在同樣條件下成長的史際,雖然沒有明確線索顯示他也有‘反社會型人格,但他在之後幫助聞忠打理種子公司,甚至替聞忠接送屈露露來回學校讀書,這至少說明史際同聞忠之間的關係一直都比較親密。也印證了史際似乎一直都在受聞忠‘支配。」
「一個同具有‘反社會型人格的人關係親密,甚至受其支配,這說明史際至少不會是個什麼‘正常人。」
「被自己的親生母親拋棄在異國他鄉,之後又長期遭受嚴重家暴,這也註定史際不會‘正常,甚至多少也會形成一些‘反社會型人格特徵,比如‘缺乏羞慚感,或者沒有親情觀念、情感冷漠、麻木不仁。」
「如此種種條件,聞忠‘說服史際,讓他和自己配合,利用地雷炸死黎玉真,也就並非什麼不可達成的目的。」
「事實證明,聞忠在‘送他們母子二人的途中,極可能成功‘說服史際,最終他們二人聯合起來製造了‘黎玉真被地雷炸飛這麼一起‘意外事故。」
何友志一邊聽著李竹道的長篇大論,一邊翻看手裡的資料。李竹道說完以後,他也不吱聲,仍舊來回翻看,並時而停頓,低頭沉思。
良久,何友志抬起頭來,看著李竹道:「聞達的死,是不是也十分可疑?」
李竹道點點頭:「在村民們眼裡,阮星竹是一個賢惠溫和的女人,並且尊老愛幼,無可挑剔。但在我看來,這卻極為不正常。這麼一個近乎於完美的女人,為什麼能心甘情願忍受家暴?」
「不想回到原本貧窮的生活,毫無疑問是一重要原因。」
「但有沒有什麼辦法讓她既能免除家暴,又能不回到原本貧窮的生活?」
「
有。辦法很簡單,只要聞達死了,她同時又能擁有聞達的財產,她的目的就能達成。這應該才是阮星竹一直沒有離開聞達的真正原因。一個看起來甘願遭受家暴的女人,有所圖謀才更為符合邏輯。」
「但她和聞達的‘跨國婚姻並未經過官方登記,嚴格來說,她也一直都屬於私自越境的‘偷渡客,即便聞達死了,聞達的遺產也不會和她產生半毛錢關係。」
「但阮星竹卻懷孕了。無論阮星竹有沒有官方認可的身份,她同一名中國男人,在中國境內生下的孩子毫無疑問就是中國公民,這讓她的孩子享有對聞忠財產的合法繼承權。」
「這樣一來,只要聞忠一死,她肚子裡的孩子就能繼承聞忠遺產的一部分,這和她本人繼承沒什麼區別。」
「但聞達在什麼時候死,才是合適的時機?至少要在阮星竹懷孕的時候,這樣才能保證她的目的達成。同時,聞達的死必須看起來還得同她阮星竹毫無關係,不然,一旦在中國進了監獄,那就和她的初衷完全背道而馳。」
「所以,表面看起來心甘情願忍受家暴的阮星竹,實際上極可能一直都在思考怎樣才能弄死聞達,同時又能讓自己置身事外。」
「直到聞達舉家搬遷到清河市,阮星竹似乎才找到這一辦法。」ap.
「據村民們說,搬去清河生活後,阮星竹學會了做海鮮。很多人去過清河市聞達家裡,幾乎去的所有人,每次在他家吃飯吃的都是阮星竹做的海鮮,並且味道還很好,讓人讚不絕口。」
「問題在於,聞達有酗酒的習慣。一個長期酗酒的人,如果每天都食用海鮮,極大機率會引發心腦血管方面的疾病,比如心梗、腦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