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頂上,龐統幽幽地嘆了口氣,發出了意味深長的輕笑聲。是甄宓嗎?他心中已經把歷史和現實全部聯絡了起來,剛剛那個被稱作曹丕夫人的舞女,以及曹植聽到入屋女子聲音後的變化,已經將事情的全貌展現了在了龐統的腦海中。
“果然,還是鴻門宴啊,曹丕這廝,高,確實高。”
而在側窗把守的雪月,他的位置離床榻最近,聽得內裡男女纏綿呻吟之聲,臉孔漲得通紅,簡直就像是要爆裂的西紅柿似的。抬頭看著屋簷,嘴裡還是咒罵道:“該死的!”
三更,民宅內。窗外漆黑一片,內裡的火光搖曳。一名武將虎背熊腰,右手扶著桌面坐在長凳上,在他的對面站著兩人。一名兵士和他的兒子。
“許將軍,犬子就交給你了。”兵士正色道。
許褚點了點頭道:“以防萬一,我會把你先關押起來,請見諒了。但是這件事情的安危……或者說曹魏的安危已經落到了這位少年的肩膀上。”他站了起來,單膝下跪,兵士愕然以對。“我許褚待皇上謝過英雄。”
少年平靜地說道:“讓我哥哥做個小官吧,他現在跟著大將軍的軍隊在北方戰鬥,參戰多年殺敵不少,一直沒人重用他。”
“就是這個要求嗎?”許褚抬頭道。
少年的臉頰浮出平和的笑容道:“我這樣的小老百姓的孩子,能夠轟轟烈烈……也是福分啊。”
聞言者無不動容。
“尊姓?”許褚問道,他只知道少年的父親叫王雲。
“王翼。”
四更,甄宓離開了曹植的屋子。龐統入屋時,曹植已經酣然入睡。
次日,曹丕將曹植送至門外,道:“三弟昨夜可好?”
曹植聞言苦笑道:“不錯……不錯……”
“回去後可要好好想想,如何為曹魏努力了。”曹丕昂然道。
“一切聽大哥安排。”曹植拱手道。寒暄幾句後,兩人告別。
回到府中,曹植入書房,龐統和雪月緊隨其後。
“昨夜可是好夢?”龐統問道。
曹植淡然道:“能夠在大哥的府上睡得那麼香,我也是意料之外的。”
龐統對著雪月用下巴往門口指了指。雪月識相地出去了。
“怎麼,仁皇還有什麼指教?”
“甄宓的滋味可好?”龐統壓低聲音問道。
曹植雙目圓瞪,倒坐椅內。
“你……你……怎麼知道?”
“你以為只有曹丕和你知道這件事情嗎?”龐統道:“我可是把局勢看破的人,那個曹丕竟然把自己女人都拿出來了,可真夠狠毒的。你倒是好,還將計就計,可不正是臣服了他?”
曹植收拾神色,雙手抵在桌面上,皺眉道:“隨意看破別人的心思,這樣的事情讓人很難受。”
“你和曹丕的交易已經與我有關了,我不點破你,你打算如何應付?”
曹植起身道:“我沒有誆騙你的意思,但是……我真的不是做皇帝的料子,我沒有那麼狠毒,我下不了斷手足之情的殺招。不如裝傻為好,還能苟活。”
“昏庸!”龐統指著他的鼻樑道:“他若得勢第一個要除掉的後患就是你!沒有一個男人會把動過自己女人的男人留在這個世界上的。特別是他曹丕!”
曹植抹了抹臉道:“讓我再好好的想一想……”
龐統俯瞰著他的身影搖了搖頭。
就在當日,傳來了一個噩耗。甄宓竟已經於午時服毒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