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最好了,你們要是不合作,我真怕父親氣死,更怕族裡的人倒黴。”
龐統溫和地朝她點了點頭,不幸的是,他所望見的少女的瞳孔中竟然佈滿了怨恨的光彩。香異把臉撇了過去,不再看他。
按照龐統的要求,大家開始忙碌了起來。巴達爾站在高處的階梯上,窺伺遠方的動靜。他雙手抱於胸前,下巴往上頂成八字形。他懷疑自己是不是瘋了,竟然按照那個外來人的要求做這種浪費時間的事情。他懼怕敵人馬上奔來。他從來沒有這麼怕過。那些部族輕而易舉的反叛了,又輕而易舉的把敵人帶到了山上。讓他最怕的是,在還沒坐上族長的大位之前,村裡就被毀滅了。
但有一點讓他十分安心,香異坐在一旁的階梯上。只是這個女子的眼神早已迷失在了前方的空虛之中,她根本沒有依靠自己的眸子去捕捉夜下的景物,只有她腦海中的景物在移動著,那些曾經有過的片段。
龐統在後面指揮著大家搬運砍倒的樹木。他往後面往上的階梯瞥了一眼,那畫面讓他不安心,更不甘心。從聽到香多雷說出那番話後,他的心中就一種不安著。雖然他讓戰鬥以及對危機的思考把自己的腦海擠滿。但只要自己的視線移動,似乎那些被香異照顧的片段就不停地在眼睛以虛影的方式閃過、閃過,不斷地提醒著他,這個女子對他而言是很重要的。他絕不願意讓香異嫁給那個,在他看來粗枝大葉的蠻夫。
“她應該在丈夫溫柔、體貼之中生活著。”
他竟然自己嘀咕了一句,這讓他感到十分不可思議。似乎越要將那份曖昧的心情壓制住,就越容易讓它爆發出來。然後,他就變得更加不甘心。
“都快點,我們沒有太多時間了!”
他怎麼能這麼說話,那些人怎麼會不知道這一點,大家已經很努力了啊。他不只不甘心,剎那間的歇斯底里已經把他的內心深處正在灼燒的最柔軟細膩的部分暴露了。
時間的推移,勇士們趕工的快節奏,讓黑夜變得更沉重。
龐統指揮著所有人,心中被迫切感擠滿了,這讓他從那煩心的事情中稍微解脫了出來。他自己都知道時間不多了。可奇怪的是,派往外面的探子一直沒回來。
是敵人還沒到,還是幾個探子都被幹掉了?
他往西面黑瞳瞳的墨池中的森林看過去。不時有那些討厭的夜行動物穿梭在林木從摩擦葉叢所發出的聲音,這細碎的聲音都牽動著龐統每一根神經。
大家的忙碌有了積極的成果,就快成功了,時間也快過了一個多時辰。然而,馬蹄聲飛躍了短暫的距離,拋來了敏感的訊息。
所有人馬上僵硬了,他們驚覺到了異樣。階梯上的巴達爾馬上從階梯上跑下來,而香異也站了起來,佇立在階梯上一動不動,左手臥成拳頭放在心口處。
龐統朗聲道:“繼續你們的工作,不會是敵人的。”
大家根本不聽他的,放下了手中的活,拔出了短劍,拾起了放在地上、靠在樹邊的藤木盾。龐統為他們浪費時間在觀望這件事情上感到憤怒和無奈,可是他沒有辦法。直到所有人都看到那個盤蛇族的探子在身前勒停馬兒,才放心了。
這個人下馬後跑到與巴達爾相遇,他道:“他們在西面十里的一處位置下寨了。”
真是天大的好訊息,龐統這麼想著。巴達爾疑惑地點了點頭。
“大家繼續!”
龐統朗聲道。其實這個情況在他的幾個判斷之中。東面大敗的訊息透過某種途徑被告知了西面的軍隊。為了以防萬一,西面的敵人變得謹慎了。他們一定人多勢眾,對於勝利毫不在意。指揮者是不容許自己出錯,若拿過分的犧牲來取得勝利,那對於任何一個將軍都是可恥的事情。
就在這份敵人施捨的奢侈的安穩下,時間充裕的他們得以圍住了上山的入口處。飛木族弓箭手站在上方階梯。而步兵就被安排在了亂石裹住的木階梯之上。只要這樣守著,敵人是很難進村子的,畢竟這個圍住瓦塞族老巢的山壁陡峭的幾乎是成了直角,真不知是誰發現了這裡,並且鑿出了一條奇蹟般的山路。龐統身心疲憊,由於敵人的近身,他的神經少許放鬆了。他靠在木梯上,不一會就打起了呼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