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士怎麼都拉不開這個由於心痛而身體重如鐵塊的男人,他怎麼會走。戰士挺身站在他面前,持盾守護著。可是眼前的敵騎全部朝著龐統而來。
“休得放肆!”
護主心切的悍將隻身而來,兩把重戟兩面開殺。那個西涼騎兵一定以為龐統就要死在自己的長槍下,距離也就幾丈。可惜一陣凜冽的殺氣閃過,典韋一戟將他的腦袋斬成兩半。
遠方將馬鐵軍殺得七零八落的龐統軍士氣高昂。臧霸揮戟大聲道:“在那裡!”
此刻陷陣營來回衝殺敵陣,馬鐵軍招架不住,山民漸漸的安全了。徐晃認得馬騰次子馬鐵,提著重斧獨身出陣,殺出一條血路。山民見此人悍勇無比,斬殺馬騰軍,便讓出道路。
“馬鐵早降!”
馬鐵轉身看時,那騎飛身而過,從他後背斬過,斷成兩截。周圍馬鐵軍將見之無不驚駭,士氣大挫。
龐統軍摧枯拉朽的把馬鐵軍打得體無完膚,死傷兩萬多人,餘眾皆降。垂頭喪氣的西涼人跪地求饒,戰馬作為戰利品被龐統軍分配給了山民,好讓他們能行路方便。
但是,失去親人痛哭流涕的山民身體沉重的邁不開步子。龐統翻身下馬,遲鈍地踏出了幾步,跪倒在了香異面前。
“滾開!”
香徹怒罵道,緊緊地抱著姐姐的身體。那具身體正在流失溫度,臉色蒼白的俏佳人閉目,血從胸口溢位,傷口的邊緣處凝固血漿。她已經沒有了呼吸。
“你是不是男人,姐姐是那麼的喜歡你!”
他痛哭流涕。
“你對他不聞不問,你不是人!滾開!”
“你有那麼多手下,到現在才來逞威風!你害死了姐姐!”
龐統伸出顫抖的手,“啪”的一聲被拍開了。
“大人。”
典韋在身後俯身呼喊道。龐統已經聽不進其他聲音了,他呆滯的跪在那裡,凝視著少女彷彿鮮活的身體,一動不動。香徹仇視著他。這讓他更為痛苦。
大軍領著剩下的山民行了一段路後,特意靠近了一處丘林地帶。在高處,一個墳墓前立起了一塊深入地下六尺的並不規整的石塊。露出地面有五尺,周圍的土被填入了進去,踏平,牢固了石頭的身體。
山民中的一箇中年石匠拿著錘子和鑿頭,扭頭看著身後的數人道:“刻什麼,按我們瓦塞族的規矩,不刻丈夫名字要變成孤魂野鬼的。”
“是這樣的,很多人早逝就隨便刻了個男人的名字。”
一側剛剛幫忙的山民說道。香多雷由於痛苦與傷勢的折磨昏厥了過去。巴達爾、香徹站在最前面,龐統在後面噙著眼淚,他就快哭幹了,而他的身後是典韋、徐晃、臧霸。
巴達爾眼白泛紅,默不作聲。石匠疑惑地再問了一句:“到底怎麼樣,你們誰的名字寫上去吧。”
“不能隨隨便便的寫一個!”
香徹大喝道。
此時,天空烏雲疊起。這個季節的天氣詭異的讓人無法理解,現在的氣候又冷得讓人發抖,可是誰又會想起飄落的枯葉,或是翻滾在地面上的寒風。
又是一片寂靜,龐統心中知道,香多雷答應把香異許給巴達爾,那麼現在就合適的人選就是他了。可這個高大的男人猛地轉過身來,一把抓住了龐統的脖頸。突如其來的情況,徐晃和典韋迅速將他這個男人按倒在地。香徹冷漠轉身瞟了一眼,又回身看著姐姐空白的墓碑。
龐統身體前傾摸了摸脖子上的紅痕,愕然地看著那個被按的死死的,卻一手還奮力舉起來,想要指著他的巴達爾。巴達爾怒容滿面道:“混蛋!你為什麼不說話!這不應該是你的事情嗎?你這個該死的,你奪了她的心,想不負責嗎?”
木然的龐統心神一震,幾乎是哀求那樣問道:“我嗎?可以嗎?”
巴達爾喝道:“我真想殺了你!”
徐晃怒目圓瞪,典韋馬上喝止道:“不許傷了他!”
“把他放了,即便打了我,也是我自身的罪過造成的!”
龐統下令道,典韋和徐晃將巴達爾鬆開。強壯的男子就像一具屍體般一動不動,仰面望著空中片片落下的梧桐樹巴掌大的枯葉,眼角流下晶瑩的淚水。
龐統從他的左側走了過去,對著滿臉困惑的石匠大聲道:“龐統!”石匠按照他的要求鑿刻著,香徹一言不語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