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沉的午後,龐統大軍似乎是赴約般來到了濮陽縣城南門十里處,依山腳建寨,于山上伏兵。待三日後,袁尚十萬大軍來到濮陽後不入城,反而在城門西側五里處下寨。龐統軍如飢似渴的等待著敵方主動出擊。
夜風徐徐。月下蟲鳴聲特別悅耳,在馬身上的黑影,他們等待著。不過有件事情出乎了他們的意料。作為伏兵的這隊人的身後,黑色的利刃刺了過來,是細微的腳步聲。他們發現後轉身,已經在敵人的目標之中。但是他們不懼,而是縱馬殺了過去。所面對的是倍數於自己的槍戟步兵。躺在狂奔的馬下,血染的寒夜下的森林。這份騷動應該可以讓山腳下的人驚覺到吧。
不過在大寨的後方,忽然一隊人馬在溝渠上撲了木板,在圍欄邊緣倒了煤油,他們的臉在陰影中難以辨認,盔甲下的身軀彎下去,用硝石點燃了煤油。火光燃燒了起來,龐統軍亂了。與此同時,一直做好正面迎敵準備的龐統軍衝出寨門。龐統領兵所見的黑夜中,敵人四目以待。龐統的騎兵衝了過去,和黑暗中的敵人撞在了一起。
龐統疑惑地看了看山上,此時已經火點密佈,那些人衝了下來,但絕對不是自己家的騎兵。而敵兵見龐統軍出寨後,竟然開始退兵。龐統揮軍追殺,約五里後眾多戰馬墮入陷坑,嘶叫不停。顯然早就有人在這裡挖了坑,但時間上應該只有幾個時辰。此時是三更,龐統心裡一緊,趙雲縱馬而回道:“大人,前面伏兵眾多。”
龐統大聲道:“回寨!”
但是大寨圍欄燒了起來,情況十分窘迫。黑夜中潮水一樣的軍隊面對的是不明的敵人,已經燃燒的圍欄。龐統指揮大軍撤回大軍。他讓趙雲領騎兵殺到後端。果然那裡的敵人已經開始用木樁把那燒成木炭的圍欄砸倒。趙雲騎兵等待著,後面弓箭手就位,敵人試圖衝進來的時候,弓箭飛撲過去,襲殺一片,屍體都躺倒在了路上。當他們把圍欄搞得越來越大時,馬超已經領了騎兵繞過去與這群妄圖從寨後攻入的賊人開殺。趙雲堵住入口,敵兵進退不得。山上衝下的步兵殺得龐統軍有點混亂,而正面敵人又回殺過來。敵人以步兵為主。戰至凌晨,敵方退兵。大寨火勢難以剿滅,圍欄整個燒掉。索性搶救及時,沒有營帳著火。龐統勒緊了韁繩,咬緊了牙關,心中已是狼狽不堪。和煦的光輝下,龐統沒有一絲暖意。
此戰,龐統軍折損三萬多人。龐統命令大軍往東側移動,離開大山至平原上。而後再建大寨,製造鐵皮雲車。
龐統在大寨外巡邏,看到那剛深挖的溝渠後,道:“不行,再挖一條!”
坐到了營帳內的藤木椅上,龐統見諸人已經列於兩旁,各個臉容沉重。龐統道:“真是大大的失策啊。”
趙雲出列道:“我軍兩隊巡邏似乎都沒有回來。”
“被幹掉了嗎?這有點太蹊蹺了。”馬超掃視了所有人道:“巡邏兵的出寨時間,以及巡邏的範圍,這種事情敵人能夠拿捏的這麼準嗎?兩列人全被幹掉也就算了。不過。”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線。“山上的伏兵反而被偷襲。敵人似乎知道我軍厲害的騎兵和鐵車,竟然挖了坑。”
馬騰冷然道:“有奸細。”
趙雲的臉上拂過一抹殺氣,瞟了一眼顏良。而馬超雖然沒有去看,但他的那股子力量無形的也指向了顏良。難耐間,顏良出列道:“若大家不放心,把我綁了吧!”
龐統喝止道:“亂說什麼!軍未行,先綁大將,何以抵敵?”龐統掃了眾了一眼,道:“在場諸人與我出生入死,我是不信有這種事情的。休要懷疑任何人。”
“在下有一計。”顏良拱手道:“濮陽以東有座大山。我軍可先在東門列陣後,引出守城大將。我故意輸陣,引他上山。一面我軍回撤,敵兵必往,于山上埋伏。大事可成。”
趙雲的臉孔露出了一絲對抗的情緒。龐統看在了眼裡。龐統道:“就按此計行事。”
馬超臉容驚訝,大聲道:“大將軍不可!”
龐統搖了搖頭道:“我已經作出了決定。”
眾人不語,大為不快。當夜,龐統在營帳內嘆氣道:“該不會有內奸的。”
典韋立於一側,道:“按天熊所見,各個都是豪傑,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不過要做排除法的話,確實顏良最可疑。”
龐統疑惑地搖了搖頭道:“不大會,他可是生擒了文丑的人。”
“大將軍足智多謀,但似乎艱險之事看得太少。子殺父,臣殺帝之事比比皆是。”
龐統聞言後嘆了口氣,隨即吹滅燭火。半個時辰後,等待已久的人,直接步入營帳。典韋睜開沉重的雙眼,視線內那抹熟悉的鬼魅的身影柔軟地在黑暗中疾行,手中的七星劍鋒利無比,掃了過來。典韋閃過身子,龐統已經從榻上蹦起,手持王劍。兩劍交擊。典韋撿起長戟朝那女人劈過去。女子躲開二人攻勢。
“不就被我看光了嗎!”
龐統戲謔的激將道。那女刺客的殺氣更甚,就朝他撲來,右手一刀,斬得典韋長戟斷成半截。龐統乾笑一聲連忙應敵,“噹噹”數下,典韋逼近後,女刺客往後倒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