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幹了什麼?”
“快走吧。”
巴達爾道。
“我想我們該走了,貿然染病就不好了。”
臧霸眉頭揚起,大喝道:“來這種地方你都沒有備嗎?”
巴達爾一時語塞。臧霸連忙讓所有進去探查情況的人退了出來,大軍回城後已經是午時。臧霸要求巴達爾馬上把藥量產,以備不時之需。畢竟那駭人的場面已經深深地刺激了陳倉縣的守官。
一件像樣的府邸,裡面的屋子都瀰漫著香味,也有著中藥特有的苦澀氣味。巴達爾來到了一間大屋內,裡面有十幾張圓桌,所有的巫醫都在吃飯,清一色的女人。從少女到六十多歲的女人,各個吃著香噴噴的米飯,各個洋溢著對安逸生活的滿足。
巴達爾走到了薩伊大巫處,大巫馬上起身笑道:“我們威武的勇士怎麼來了。”
巴達爾道:“把‘兔瘟’解藥的製作方式交出來,一定要量產,這是臧霸大人的命令。”
他的話剛落,所有人吃飯、說話的聲音戛然而止。幾乎是被一種不明的氣氛給感染,女人們臉上血色倒退,蒼白不堪。有的人甚至身子都顫抖了起來。
薩伊神色凝重地道:“為什麼要這個?”
巴達爾怔住了,連忙道:“因為臧霸大人害怕‘兔瘟’啊,你們應該是有解藥的。不是嗎?香徹說我們是有解藥的。”
薩伊年邁的臉孔像是要融化到無盡的恐懼中去了。她乾癟的手顫抖地抬了起來,掌心按到了巴達爾的胸膛上,道:“孩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巴達爾發覺一種叫魔鬼的字眼迅速在心中膨脹化作恐懼的身影。他呼吸變得急促,道:“香徹給我們‘兔瘟’的時候,明明說有解藥的。我們用‘兔瘟’幹掉了劉焉十萬大軍,十萬啊,一個不剩。”
十多人瞬間昏倒在地,薩伊都雙腳一軟坐到了板凳上。空氣凝固了起來,連呼吸都微乎極微。她顫聲道:“‘兔瘟’沒有解藥。”
巴達爾全身冰冷,似乎掉到了冰窖之中。
“是我做的。”
一個身材矮小的中年女人站了起來。她捏住了自己心中的懼意,強硬的要把心裡話全部說出來。
“我做的,我偷了《山神禁書》,把毒藥做出來給了香徹。”
“是我提出的要求!”
一個年輕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香徹走了進來。一副一人做事一人當的姿態。
“我和阿麗麗說好的。我們一起幹了這個事情。”
巴達爾瘋了似地跑到門口,一手抓緊了他的衣領提了起來,狠狠地道:“你別以為自己是香多雷的兒子就這麼蠻橫,你這個兔崽子,沒有解藥的話,誰都會死的!”
薩伊的兩排牙齒不斷地互擊打顫,連她放在膝蓋上的手都止不住地抖動著,身體已經被完完全全的恐懼所支配了。大災難,這是她心中唯一的聲音。
吵鬧的聲音把內裡在休息的香多雷弄得心神不寧。他杵著柺杖走了出來,身體已經快痊癒了。立於黑暗之中,聽了剛剛巴達爾對自己兒子的話。
巴達爾看到了老族長,他充滿怒火的臉孔依然緊繃著,手一鬆,小雞似得的香徹摔到了地上。這個孩子連痛叫都忘記了,剛剛的巴達爾似乎要殺了他似的。柺杖點地的聲音發出。香徹站了起來,轉過身看到的是自己的父親。香多雷臉容似乎被凍結了。
“啪!”
一聲響亮的耳光打在了香徹臉上,由於用力過大,那孩子朝一旁飛撲。待香徹驚恐地坐起身子的時候,嘴角的裂口躺著血水。
“按族規辦了。”
香多雷平靜地說道,臉色卻是鐵青的。
巴達爾道:“太小了……”
“巴達爾,你繼位族長到現在幹了些什麼!你知道‘兔瘟’的嚴重性嗎?那是山神之怒!”
巴達爾無話可說。四周一片寂靜。誰都沒有了食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