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楷等人垂首不語,臉色甚是難看。原來龐統心知劉虞難成大事,便命人暗插於其城外,若有大軍出城,便回報府內,命所有人往幷州投去。
龐統率兵來到洛陽城,此地已沒有人煙,一片破敗,各方諸侯已散。他命軍士於城內安營紮寨。夜空下,他望向空際,淡淡地說道:“我的一舉一動如同蝴蝶效應,正改變著三國的局勢。接下去的任何事情都不是靠那些歷史書可以判斷的,一切必須謹慎,時代的大潮已然捲起,何時潮落何處,無法預料。”
他一方面作書命人送至幷州。僅兩日後,剛撤到治所平陽縣城的張遼得書:“天下事,天下人不謀,我等不可不謀。我龐統與兄長共商滅董賊之事。現我率軍三萬於洛陽,請文遠儘量供以糧草,無需兵馬”。張遼心想:“士元之書等同奉先之書,我必當行之。可是區區三萬人何以作為?我等聯軍六十多萬都土崩瓦解,他怎可擊破董卓幾十萬大軍?”
他一面不解,一面還是抓緊準備糧草的事情。
龐統白日巡視這座巨城,命人修繕大門。他走過燒燬的房屋和荒涼的廣場,心中也是一片無奈之水,翻不起浪濤,只有靜靜地看著這一切,看著歷史的真相,才能知道在這時代大潮下一人之力有多麼的渺小。他走了一會,忽見一人坐在廢墟上哀嘆不已,他便上前問道:“那麼多人都走了,你為何要在這廢墟里待著?”
那人雖身穿普通縞素,可是氣宇軒昂,在這破敗的景象下卻是一臉的平靜,非普通人。他嘆道:“你等帶兵打仗之人,只知建功立業,可知百姓之苦?”
龐統聞言忙拱手道:“敢問閣下何人?”
那人起身道:“我乃京兆伊蔣琬,董賊入城後,司州已不屬我管。我屬廢官一名,無所事事至今。見洛陽殘毀,心中痛苦不堪。”
龐統讚歎道:“蔣大人實乃高風亮節之士,今後去何地從官?”心想:“蔣琬不就是蜀漢四大名相之一嗎?若是以往的歷史,他最終定投玄德去。但此等政事大才我必用之。”
蔣琬淡然道:“在此修間破屋,種一兩畝地,過完晚年罷了。”
龐統皺眉道:“蔣大人歲數該只有三十多,何以如此頹廢,豈不知大漢存亡之際?”
蔣琬冷然道:“國不知有民,民何知有國。若百姓富足,無國又如何?”
龐統嘖嘖稱奇,道:“蔣大人真乃賢士。在下懇求蔣大人於我身邊從事,今後共謀百姓之福。我姓龐,名統,字士元……”
蔣琬冷然道:“董卓的人,我不從!你和那呂布殺主求榮,人盡笑之。”
龐統聞言不氣,反而哈哈大笑,道:“我龐統是何許人也,那董卓只是我的復仇物件罷了。大人請看好,我兄長呂布定會斬了這賊人而來。”
蔣琬大驚道:“年紀輕輕何以如此大膽。”上下打量了一番龐統,道:“我見你面向為善,卻非低俗之輩。可惜你們也是稱王稱霸之事,與其他諸侯有何區別。那董卓也就是個野心家罷了。”
龐統正色道:“董卓是篡權者,非野心家。真正的野心家不是狼子野心,更不是蛇蠍心腸。我欲稱霸天下,只為百姓富足,不為個人之事。”蔣琬見其認真,道:“什麼叫只為百姓?”
龐統解釋道:“削弱王權,還權於民。”
八個字震驚蔣琬,他心想:“此人尚年輕有如此言語,日後定不得了,我當從之。”便答應了龐統,成了他的從事。龐統守在洛陽城,常有百姓回城來,也有附近鄉野之人來此建房居住。龐統命蔣琬做好百姓安頓之事,一邊建立軍營、府邸、集市。幾乎一切政事都放心地交給了蔣琬。張遼也是說到辦到,做好了糧草的運送工作。
軍務方面臧霸處理得井然有序。由於大部分兵力都用於城內的基礎建設,所以他就領了三千人關注著四門的情況,駐守弓箭手,又派探子在洛陽境內打探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