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斌與賈玲想通了這些,立刻指著王三笑了起來。。。。。。
臨安街道寬敞,可並排行駛六輛大馬車,但仍然人如潮湧,擁擠得只有中間兩條馬車專用道還算通暢,但正好走不了太快,這讓原本害怕鄭清之聽不到二人鬥嘴的石斌和王三放了心。
按石斌的理解古代官員還是很可憐的,只要真做事的就沒有星期天這一說法。鄭清之估計就更可憐,說不定大清早就得上朝,應該到了巳時才能去辦公的地方。照他這麼一想,鄭清之這一上午不就是和理宗在聊天,壓根幹不了什麼事?
既然他上午幹不了什麼事,石斌便認為上午去攔下他的車架比較合適,於是便選在了宋朝皇宮到樞密院的路上。
宋理宗如今正在“端平更化”,故而還算勤政,入宮的車輛絡繹不絕。好在理宗寵幸的大臣並不很多,要找到鄭清之的車架非常容易。當日去等了不到半個時辰便見到了。
一個文臣的車架會有很多講究,尤其速度不會很快,故而就非常適合石斌與王三演戲。
二人都知道這次只是探路,弄清楚鄭清之來往的路線、時間、護衛數量,並不是要立刻求見。於是二人還弄起了“演習”,遠遠的跟在鄭清之的車架之後,有一句沒一句的討論著北邊元人的動向,以及朝廷該怎麼辦···
鄭清之雖然不會有心思去留意這些市井小民對國家大事的討論,但多少應該能記住他們二人的聲音,這也算是給他們幾日後的求見埋下伏筆,不會讓鄭清之感到太突兀。
如此來來回回的觀察了五天,算是徹底摸清楚了鄭清之的工作習慣,在第六天上午二人到了離樞密院還有三里地的地方停下等著。
又是巳時,鄭清之這個工作狂又出了皇宮,向樞密院而來。一見他的車架,二人也立刻上馬,演起了戲。
“賢弟,你說呂文德呂大人怎麼樣?”石斌大聲問道。
王三非常激動而且肯定的說道:“當然是堪比岳飛嶽鵬舉的抗元勇將,是我大宋的中流砥柱!”
鄙視的看了看王三,石斌譏笑道:“抗元勇將?中流砥柱?兄弟,我看你是被他表象矇蔽了!他吃空餉、喝兵血,虛報戰功,就是殺了幾個元狗也是過大於功,絕對的奸臣!”
“好,就算呂文德是有這些劣行,那以前的潭州統領,現在的湘潭縣令石斌總是精忠報國的好將領吧!”王三妥協的說道。
“他?哈哈哈,哈哈哈,他是大奸臣賈似道的女婿,與他沆瀣一氣,根本就是蛇鼠一窩,他還是好將領?我看你是得了失心瘋!”石斌爆笑道。
“我看你是一葉障目不見泰山!怎麼可以如此以偏概全?若沒有他們拼死捍衛,咱們早淪為元人的奴隸了!”王三氣憤的說道。
“我看你才是一葉障目不見泰山!真正的頂樑柱不是呂文德,更不是石斌,而是鄭清之鄭宰輔!沒有他,大宋官場不會如此清明,更不會有錢糧來抗元,甚至元人不打咱們自己就先垮了!”石斌義憤填膺的說道。
馬速比車速總是要快那麼一點,隨著二人的爭吵,二人離鄭清之的車架也越來越近,鄭清之也肯定已經將他們的言語聽了個一清二楚。
不過到底是人老成精,不論二人在附近如何大聲爭吵,車內的人就是不做反應,既不出來訓斥也不出來贊同,只當這爭吵是耳旁風。
自信滿滿的石斌見居然是這個效果,不由得焦急起來,三里地並不遠,徒步走那麼一刻鐘就到了,有馬車就更快,故而留給他們的時間已經不多。
若是這次被鄭清之識破,下次再想見他就更難,想得那通判之位就幾乎毫無希望了。
忽然之間石斌口中輕輕的說了一聲:“賢弟對不起了····”隨即就是一拳將王三揍到了地上,讓他摔了個夠嗆,並開始罵起了人。
王三也是非常聰明,知道石斌這是要來個苦肉計,故而他不光還了手,而且以一個受到欺負的人的狀態‘正常’的還手和罵人。並且出手更狠,將石斌揍得是鼻青臉腫,倒地半天爬不起來。
驚擾了高官的車架是大罪,此時鄭清之就是不想管也得管,於是停了馬車走下車來詢問。
“你二人是何人,為何在此惡語相向、拳腳相加?”鄭清之很嚴肅的訓斥道。
見鄭清之過來問話,石斌非常高興,這次也算是出了急智,雖說有些下乘但卻有了用。
“見過鄭宰輔,卑職是湘潭縣令石斌,這位是營指揮王三。”石斌答道。
如同看著兩個小丑一般的看著眼前二人,他眉頭一皺,一言不發轉身便離開。這讓石斌又急了,好不容易將鄭清之誆下了車,他卻仍舊如此拒人於千里之外。
既然好好說話不行,乾脆來個破釜沉舟,石斌站在一旁大聲說道:“人言鄭宰輔宰相肚裡能撐船,卻沒想到也不過是鼠肚雞腸之人,理宗皇帝真是無識人之明···”
話還沒說完便被鄭清之的護衛給喝止,訓斥石斌太過無禮。石斌當然無懼一個護衛的言語,繼續指責鄭清之的小氣和昏庸。
人非聖賢,鄭清之久處上位,哪裡被人如此斥責過?終於忍無可忍開口還擊。
石斌也不辯解,翻來覆去只說一句:肯讓他進府議事才是真君子,否則就不過是欺世盜名之輩。
被一個下屬逼到了這一步,鄭清之實在顏面無光,但若不答應石斌的要求,來往行人則更會認為他鄭清之不過是一個沽名釣譽的小人。
最終只得與石斌議定:次日下午在府中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