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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八章 天語山(一)

秦雨涵終究還是走了,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張東源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失落,還有一種淡淡的惆悵。

“走了也好,你們並不合適?”張齊陽的聲音將張東源的目光拉回。

“怎麼?你覺得你的兒子配不上她嘛?”張東源看向自己的父親,張齊陽並不似開玩笑,他也不會開玩笑。

“恩,你確實配不上她!”張齊陽依舊很認真的回答,他沒有再解釋什麼,反而轉身往屋內走去,一邊走一邊道:“收拾好了,就出發吧。”

張東源繼續看了一眼秦雨涵離去的方向,他知道與秦雨涵之間地位懸殊,但這又怎樣呢?他的目光中露出堅定的神色。

李尋歡再一旁神色略顯落寞,似是觸景生情,他忍不住用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低聲道:“心中若有一份惦念,不論怎樣的日子都不會覺得苦的。”他用手習慣性的往腰間摸去,只是卻沒有摸到那一角酒壺,不由苦笑一聲道:“這做鬼呀既沒病也沒麻煩事,本是逍遙的很,可就是少了這酒,讓我寧肯累著做人。”

這句話張東源卻是聽得清楚,他笑道:“那我代你去喝上兩杯解解饞!”

李尋歡卻是笑得更苦澀了:“若你代我喝酒,只怕我會越解越饞,你還是不要學會喝酒才好,眼不見我這心也就不煩。”

再與李尋歡說笑一陣,張東源便入屋中,幫張齊陽收拾東西,兩父子再次確認好行裝後,再沒有多留,各自揹著行禮包上路了。

一路上行色匆匆,風餐渴飲。

張齊陽走在前面也不去管張東源,兀自腳不停歇的往前走,他看似瘦弱的身軀,腳程卻是很快,若不是張東源有驚鴻步這門輕功追趕,這一路上也不知要被張齊陽甩出多遠。

張東源也是打心底佩服自己的老爹,心裡更是燃起對力量的渴望。

張東源這一路上雖然跟的辛苦,可卻讓張齊陽高看了一眼,要知道以張齊陽的修為,雖然並沒用上多少力氣趕路,但是一般的將兵境界的人是如何也跟不上的,再者這一路上甚少停步休息,而張東源依舊能跟在身後,可見張東源確實不一般。

如此行走了一個來月後,兩父子終於來到一處山谷之中,山谷是隱匿在一片森林之中,這片森林據說是妖獸橫行,危險異常,只是張東源跟著他老爹卻是風雨無阻,這一路上不說妖獸,就是毒蛇猛獸也沒見到半個影子。

張齊陽停住腳步,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山谷,喃喃低語道:“沒想到我還有回到這裡的一天。”

張東源自然沒有聽到父親的低語,他看張齊陽兀自盯著山谷出神,忍不住問道:“老爹,這是什麼地方?”

“這裡叫做探幽谷,走過探幽谷後就能進入天語山,而山上之人有可能就是你的師傅。”張齊陽回過神,指著山谷向張東源介紹。

“什麼叫做有可能,他不願收我,我還未必想要拜他為師呢?”張東源對張齊陽說的不以為然,不由的辯道。

“放肆!”也不知為何,張齊陽忽的顯出怒意,喝道:“這山上之人乃是你父親的同門兄弟,豈是你能說三道四的。”

“不說就不說。你也不用生氣,興許呀他真不想收我。”見張齊陽真的動怒,張東源縮了縮腦袋,不再與張齊陽爭辯。

張齊陽瞪了他一眼,氣惱道:“你若只是這樣的志氣,也不用上山了,再給我回家讀書去。”

“誰說我沒志氣啦,唉,不想再跟你說這個,反正老爹你給我記著,我是要成為絕世強者的,不,是一定會成為絕世強者的。”張東源就像是一個受了刺激的小獸一般,迎著張齊陽的目光瞪了回去。

“哼,你能到虎將境界我已是覺得先祖保佑了。”張齊陽冷哼一聲,率先走入谷中。

張東源跟在身後咧著嘴笑道:“老爹,你還是回家好好守著祖墳,用不了多久,那墳上是要冒青煙的。”

踏入谷中,張齊陽頓了頓身子,囑咐道:“這谷中有高人佈下的機關暗器,只有谷內都獨有步數才能透過,若走錯一步,機關便會觸發,入谷之人九死一生。”說著,張齊陽弓身撿起一塊石頭,擲入谷中,石頭只在谷中滾了一滾,忽的一陣白光閃過,就像在幽暗中劃過一道閃電,那石頭只在挨著一下地面,便立刻彈了起來,忽的在空中化做齏粉,揮灑空中。

張東源頓時覺得心頭一震,倒吸了一口涼氣。看了看似是平常的地面,很難想到其中竟有這般玄妙的機關秘術,不由對這地方生出一絲敬畏。

“要透過探幽谷,需要走一千兩百零八步,沒有一步是相同的,走錯一步萬劫不復,就算是我也救不了你,你要想好,還願意繼續前進修煉嘛?”張齊陽面色凝重的看著張東源,修煉之人不僅是要勤奮努力,還要勇敢有堅強的意志,若是被前進的困難嚇倒,縱然是再好的資質,也絕無可能成為高手。

“若有機會領教這麼高深的機關,死也沒有遺憾。”張東源愣了一下,旋即忽然露出愉悅的笑意,沒有人不怕死,但這不是放棄的理由。

張齊陽也不再多說,跨步入谷,他的步伐確實有些門道,左右前後東南西北似乎都有講究,雖然身子總在谷中旋來轉去,但依舊是保持前行,他的每一步走的都很快,也不管身後的張東源是否記的清楚,只是自顧向前走去。

張東源的雙眼瞪的老大,緊緊的盯著父親的腳下,須臾,他總算伸出了腳,一步一步往前走去。

這時候張齊陽已走過一段,他雖然看似對張東源不管不顧,但其實心思一直留在他身上,擔心他記錯,可任他走了百來步時,依舊穩穩的走在谷中,沒有觸發谷中的機關,張齊陽不由露出一絲欣慰之色,不過他很快就掩飾了下來。

張東源的目光依舊緊盯著張齊陽的腳步,他的手心這時候已被他握出汗水,他的精神高度集中,甚至連一向愛調笑的習慣這時候似乎也忘記了,腦海中只是不住的記憶每一步。

他的心裡在默默的數著步數,一步兩步……一百、一百零一,直到一千兩百零六步的時候,他終於露出一絲輕鬆的笑意。

“老爹,看來我是沒有福氣領教這機關的威力了,還是留給有緣人感受吧。”張東源向正站在1007步位置的張齊陽取笑道。

張齊陽已習慣了自己兒子這張刁鑽的嘴,也不與他多說,向那近在咫尺上山的石階小道打量一眼,看著那蜿蜒而上的石階路,張齊陽不覺氣息有些粗重了起來,他忍不住吐了一口氣,平緩氣息,再不做多想,跨步向1008步踏去。

而就在他跨出這一步時,那原本幽暗的山谷忽然之間亮了起來,白光忽然大作而起,白光從哪裡出現的張東源自然不清楚,不過張齊陽卻是心中明瞭,顧不得心中驚奇,他的額頭上早出現將魂圖示,赤光在他額頭間大作,與此同時,他手掌心更是冒出赤光,往他的右邊牆壁上拍了過去。

赤紅光與那白光同時在山谷間亮到極致,將山谷一面映成白的一邊也映成紅的,當所有光芒消退時,山谷再次陷入一片沉寂。

就在張齊陽認為危機解除,暗自鬆了口氣的時候,忽然間,一道白光就像一條白蛇,猛鑽向站在1006步的張東源,眼見白光瞬息而至,張齊陽在不顧引起其他機關,人已化作赤紅,削向那到白光。

谷中隱隱一聲‘噗’的沉悶撞擊聲,聲音落下,那道白光也消散無形,而張齊陽這時候已出現再左面山壁之上,一擊破滅機關,他卻並未放鬆警惕,反而更加小心翼翼的觀看著山谷變化,這些突然發生的變化已不同當年他離開時那般,若是他不能小心應對,只怕要吃大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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