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兄弟,不妨過來聊聊!”
宣韶寧本不想搭理他,就想調頭離開,可聽見那人喊道:“你的煩心事,我能幫你!”
這下宣韶寧倒是來了興趣,朝著那人的方向走了過去,走近了發現那人已然年紀不小了,胡亂捆紮的頭髮中根根銀絲很是顯眼,左眼倒是正常,可是右眼的眼珠卻是一片混沌,一臉的皺紋搭配著拉渣的鬍子;身上穿著灰色的袍子,在腋下和腹部都可以看到補丁,一雙布鞋頭上破的洞都能看見藏在裡面的腳趾了;這人旁邊豎著一根杆,上面扯了面髒汙的布招牌“鶴氏掐算”。
“原來是算命的,很遺憾,我從來不信。”
“你是不信算命的,還是不信命?”
“不信算命,命都在自己手上。你若是能掐會算,何不替自己算算?”
“這位兄弟,你怎知我沒有替自己算過?我就是算到你會是我命中的劫數。”
“哈哈,果真是能說會道,可惜,我沒有興趣聽你的胡話!”
“我能幫你指條明路,不知道算不算是胡話?”
看著這老頭灰白色的瞳孔直勾勾地盯著自己,宣韶寧感覺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不奉陪!”作勢就要走。
“你要找的地方在平州。”老頭悠悠然說了一句,這回他倒是也不急著挽留了,看著宣韶寧不解的樣子,繼續說道:“京城不適合你,平州會有你需要的,兄弟,若真心要幹大事,就別再留戀京城了。”
一席話說得好似有些道理,可又有些摸不著頭緒,宣韶寧正欲再問問,只見這老頭一手握住那杆招牌,一瘸一拐地朝著乞街方向走去。
“哎.....”突然間,宣韶寧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這老頭究竟怎麼稱呼,一個猶豫,他的身影竟然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徒留宣韶寧一人站在了街尾。
這個老頭好生奇怪,平州?倒是有聽說過,可他究竟為何執意要我去平州呢?在回豫王府的路上,宣韶寧一直在腦海裡思考著那個怪人的言行。
“韶寧”
“裴指揮使?您來京城了?”
裴正豪一身戎裝,輕快地跳下馬來,擺手將馬鞭交給了身邊的僕從,整了整略顯凌亂的髮髻,說道:“我是例行回京覆命,也是剛到,看你魂不守舍的樣子,可是為了招兵一事?”宣韶寧幾次招兵無功而返的事如今在京城已經是人盡皆知了,沒想到訊息竟然還傳到了漠北,更是讓宣韶寧臉紅了。
“裴指揮使也知道了,看來漠北的弟兄們都已經聽說了。”
看著很是鬱悶的宣韶寧,裴正豪笑著用力拍了拍對方肩膀說道:“怎麼?一點挫折就承受不了了?”
“自然不是,只是覺得有負皇恩,辜負了豫王殿下。”
“凡事總會有轉機的,走,先陪我去見殿下。”
兩人並肩走進了豫王府,走著走著,宣韶寧突然想起了那個怪老頭的話,躊躇了一會,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裴指揮使,您可知平州?”
“自然知道啊,平州距離京師也算不上遠,快馬兼程三日可到,那裡民風本來彪悍,極難馴服,曾經連續換過州令幾任,還是沒能管束好這幫蠻民。不過話說回來,若是有人能掌控住他們,將之訓練成強兵,定然會是一支勁旅。想當年,祖父手下就有一支全部來自平州的漢子組成的軍隊,叫做義從,在戰場上屢屢建功,狼山之戰讓這支軍隊聲名遠播。”
“是裴燁裴將軍!”
“是,說來慚愧,自祖父之後,我們裴家雖然也是代代從軍,可卻再也未能馴服平州之民為兵,那支軍隊也就隨著祖父的離世而煙消雲散了.......”裴正豪說起這段往事不禁有些動容,可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有些疑惑地問道:“你為何問起平州?難不成......你想去平州招兵?”
宣韶寧本打算從裴正豪嘴裡打聽點關於平州的事,卻沒想到被對方猜中了心思,頗有些驚訝“是,是有這想法,既然在京城徒勞無功,不如去平州試試。雖然我也知道自古以來,只有裴老將軍能降伏他們.....”
“此事還是問過豫王殿下吧”裴正豪說完就大步朝前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