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到了。”
掀開車簾子,言柯冉跳下車來,今日他乘坐的是一架青布小轎,這種轎子在京城太過常見了,只要是家境好一些的家庭都會有的,因而走在街上一點都不會引起任何的注意。
“你們就在這兒等候吧。”言柯冉今日的穿著也是非常的樸素,樸素得同他的身份極為不匹配,他去的地方是一家館子,一家生意很不錯的館子,所以他特意選擇了在午後的時間段來,這時午膳已經結束,晚膳還沒開始。
胖魁小館的門口大開著,還沒走進就能聽見從裡頭傳出來的陣陣切菜的聲音。言柯冉推門而入看見了一個男子光著膀子在一大塊砧板上賣力的切菜,動作熟練而輕快。
“客官,午膳時間過啦!”杜少吟聽見腳步聲朝著門口說道,原本洋溢起來的笑容在看到言柯冉之後漸漸消失,同時手中的動作也停止了。“駙馬爺啊,您怎麼來了?”
“少吟,上回我們不是說好了麼,日後還是像在書院那時候那般稱呼。況且你看我這一身的打扮不就是平頭百姓麼?”
“不管你如何樸素,你的身份是改不了的。書院時候是書院時候,眼下是眼下,我是一個真正的平頭百姓,該有的禮節我還是不能少的。”說著,杜少吟就打算下跪行禮,言柯冉一個箭步衝上前挽住杜少吟的胳膊強行將其拉起來。
“你我之間非要如此的生分!該解釋的我上回也是解釋了的,很多事我也是身不由己,你為何就不能原諒我?”
“默言能活過來麼?”
杜少吟僅僅一句話就足以讓言柯冉啞口無言,他木木盯著眼前人好一會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想要轉身離去可是心事未了又不甘心無功而返。
“少吟,柯冉今日來一定是有事情的,過去的帳日後再算吧!”
兩人回頭看見沈銘正站在他們的身後,他還是這般的神出鬼沒,根本察覺不到任何的氣息變動。言柯冉帶著點感激看向了沈銘,可是沈銘刻意避開了他的眼神,他這些年來哪裡承受過這般的無視,自從成為駙馬成為梁帝的寵臣,朝廷上下至少一半的人都得討好他言柯冉,可是偏偏這兩人就是視若無物。
“沈師兄,我今日來是真的有事想要請你們幫忙的。”
“既然有事,你們就上樓去商談吧。我還要接著準備晚膳的用料,就不陪你們了。”
“少吟!”沈銘看都不用看就知道言柯冉的臉色有多難看,“柯冉來找我們是希望我們倆一起的,晚膳就暫時擱下,我相信不會耽誤太久時間的。”
原本已經重新拿起菜刀的杜少吟迎著言柯冉的目光,最後嘆息一口重新放下了菜刀,隨著兩人一同上到二樓坐下。
“朝廷出事了!”一落座言柯冉就開門見山,說起來這事兒一點都沒有啥大不了的,自從一年前皇權交替之後朝廷哪天不是有事兒的?因而其餘兩人也沒有太在意。“我懷疑朝臣中有不少人都中毒了!”
言柯冉將昨日在明元宮內發
生的事兒原原本本說了一遍,再次回想起來他仍舊是心有餘悸,當日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出手的、如何離開了明元宮又如何回到了公主府的。言柯冉隱隱記得當時俞衝在咬死了內侍之後直接衝上了龍臺朝著梁帝而去,兩名內侍想要上前阻攔都被他給掀翻在地,眼看著他就要咬上樑帝了,言柯冉這才迫不得已跑到梁帝身邊,一腳將俞衝踢翻,然後越來越多的禁軍衝進來控制住了局勢。
這一次動亂有兩名朝臣直接死在了禁軍的刀下,另外有五名朝臣被下獄,其中就包括了俞衝。這些大臣都被關押在了刑部的大牢中,若說是有什麼罪名,那便是弒君,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但是梁帝沒有立刻下令問斬,畢竟這麼顯而易見的問題沒有得到解決。
“你是說好端端的大臣們突然變得像是野獸一般,看見人就要撕咬?”杜少吟覺得自己在聽一個故事,一個荒誕無比的故事,他從來沒有想過這世上人能突然變成一頭野獸。
“那你是為何懷疑他們中毒了?”沈銘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