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山幾重倚青天,
關門雄勢鳥道懸。
一躍穿雲往生途,
曾經道學變烽煙。
站在山谷之中的眾人抬頭仰望,即便是層層浮雲遮擋,依舊能依稀看見陣陣騰空的黑煙,那些都是書院最後的掙扎,是它們留在這世間唯一的證據。
沒有人哭泣,也沒有人吶喊,遺憾、痛恨、報仇等等,這些情緒都隱藏在自己的心頭,時機未到、實力不夠,能做的就只能是等待。
“兩座山之間的夾縫因為地勢的關係,這裡的氣流是想上噴薄的,剛好起到了托住的效果。夫子在許多年之前偶然發現了這一點,於是他親自試驗了,即便是山高千仞,但是有了這些向上的氣流,人下降的速度會大大減緩,也就能保住性命,這就是夫子口中的‘唯一一條逃生之路’。”
聽完沈銘的解釋,宣韶寧似懂非懂,當他再次看向雁補橋的時候,他什麼都看不見了,那座橋已經徹底淹沒在雲層後方,他心中只希望雁補橋能保留下來,至於臨淵閣,已經是不做任何的幻想了。
一行人沿著山道炒過小路離開雁山的時候,澹臺文沽也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帶著澹臺歸宗的屍體和活捉的葉凱回京城覆命。
“豈有此理!你們可是帶了一萬人去的,不僅折損了千人,還葬送了神殺突騎的主帥!”
襄王,哦,不對,此時應該稱呼為新任梁帝蕭雲晟,他氣得從龍椅上跳起來,跑到了澹臺文沽的面前質問。澹臺文沽倒是沒有顯示出擔心害怕,反而是從容的下跪請罪。
“父親同末將領命進攻青山書院,原本以為書院之中不過是一些文弱書生,父親也是為了不留下皇家屠殺文人的惡名,因而一開始採用的都是柔化的手段,沒有刀戈相向。不料,書院中人竟然設下埋伏,誘使我們兵分兩路,末將帶領的一路就遭遇了毒蜂的襲擊,損失慘重;而父親則是中了敵人的埋伏身負重傷,最後........”
“神殺突騎可是帝國最有戰鬥力的部隊了,竟然遭遇這般的挫折你讓朕如何處置?”
梁帝的逼問顯然也已經在澹臺文沽的預料之中,他諫言道:“一切都是因為末將輕敵冒進造成的,還請聖上降罪於末將!父親一生戍守金昌城,對於帝國一直都是忠心耿耿,將士們也是出生入死,還請聖上千萬不要怪罪於他們,所有的罪責末將一力承擔!”
“你承擔?你有何能力承擔?”梁帝說這話的時候,脾氣已經消退了一些,這一點也是被澹臺文沽準確把握。
“回聖上,末將還是活捉了一名青山叛賊。同時為了徹底剿滅青山逆黨的勢力,末將已經下令將青山書院全部焚燬。那名逆黨已經交給了大理寺,只要他肯招供青山逆黨早就滲透入朝廷之中妄圖危害帝國,那麼聖上便可以藉此機會清洗朝廷內部的那些隱藏著的逆黨!”
梁帝眼睛盯著跪在自己腳下的澹臺文沽,嘴角動了動,“起來吧!你顯然比你父親要更懂得朝政,不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武夫。你的提議倒是不錯,不過這逆黨如何能開口招供還得你和沈大人好生籌謀一番,朕已經登基數日了,想想也該對朝臣重新整頓一番了。既然神殺突騎主帥戰死,那麼日後這個位置就交給你了,你畢竟是澹臺家族的長子,重整朝綱的日子便是你正視冊封之時。”
澹臺文沽激動的再次下跪磕頭道:“多謝聖上垂青!末將一定盡力,絕對不辜負聖上的期望!”
下朝之後,澹臺文沽便將同樣的話說給了兩個弟弟聽,澹臺秋安一面悲痛不已,一面急吼吼的要帶兵去搜捕青山逆黨為父親報仇;而澹臺鐮鼬則是面帶傷痛陷入沉思。
“父親是被青山逆黨害死的,我們日後定當要全力輔佐聖上,絞殺逆黨!”澹臺文沽說話的時候一直都在留意兩位弟弟的反應,不出他所料,二弟一副深以為然的表情,全力支援大哥的做法,但是三弟卻不見有什麼情緒波動,這是同樣表示了贊同。
“三弟啊,母親聽聞噩耗之後一病不起,你行動不便,多多在家陪伴母親。眼下也是我們家族的關口,父親和姐姐相繼故去,我們都是澹臺家族的男兒,一定要承擔起振奮家族的責任。你最有智謀,不妨想想如何讓那名青山逆黨開口?”
“大哥說的是,青山逆黨一直都秉持著品德高尚、為國為民的虛假身份,若是對他用刑也許能屈打成招,但是反倒是成全了他的名聲,最好的辦法是讓他主動承認罪名。”
“我就知道三弟有辦法,不妨說來聽聽!”
“刑罰改用的時候還是要用,只要不在身上留下太過明顯的痕跡即可。我有一個辦法可以摧毀他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