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航一笑:“我惦記的是往西送糧的運輸隊。”
張富貴舉起陸航這把槍往河面上瞄了瞄:“綠加篷卡車五輛,黑加彭車兩輛,其中一輛據說上一趟運糧的時候在路上被游擊隊打壞了,還沒修好。”
“什麼綠黑加彭?有什麼區別?你只說八個車,壞了一個不就行了。”
“綠色篷布的大點,是運糧的,黑色篷布的小點,裡邊是押糧的皇軍,你說這區別對你有用沒有?”
陸航眨了眨眼,這還真是有用,省得猜哪輛車後的帆布裡是鬼子了:“那你再說點細節。”
“從西門出發,走的是西南的一條道,這裡有個三岔口懂了沒有,摩托車都在前後這些開車的間隔中?看你這笨樣兒是沒聽懂,我給你畫……”
“別拿我的槍口畫行不行?”陸航當場把槍從張富貴手裡搶了回來,心疼地吹著槍口上的灰塵。
“一把槍而已,至於這麼心疼麼。”張富貴從地上撿個樹枝,邊畫邊開始跟陸航說縣城裡運糧的汽車和摩托隊狀況。
“林幹事交代的成衣鋪已經開好了,那女學生我也喜歡她……你說我是不是該高興?”
“該!”
“我要離開張家鎮了,你說你是不是該高興?”
“離開張家鎮?你要去哪?”
“進城。雖然現在還沒確定,但我知道就是這幾天的事。”
“那以後我怎麼聯絡你?”
“大哥……我就是要躲你這個瘟神才想進城!還聯絡?我還年輕我還沒結婚,我現在真心喜歡女人了。”
“你不是一直喜歡女人嗎?”
“那不一樣,為了這女人我都斷了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
“恭喜你。”
“所以以後不要再說你認識我行不行?”
“行!”
“那我走了啊?別讓我再看見你!”
“放心,以後見你我繞著走,絕對不讓你看見!”
軍人和漢奸分道揚鑣……
第二天,張富貴果然走了,帶領著張家鎮五個小保人員,去縣城了。
馬腿離開了張家鎮附近的監視位,返回了河邊樹林,把情況彙報給陸航。
距離三個連隊匯合還有幾天時間,特戰連下一步該乾點什麼,胡義一時還沒想好,幹什麼都行,反而覺得沒事幹。
聽厲害大概說了張富貴的情況,孔巖十分惋惜:“嗨——陸航啊陸航,我說你怎麼這麼……這個人對咱們用處可太大了!為什麼不爭取?你怎麼連個聯絡方式都不留?這不犯糊塗嗎?”
陸航心說那是天下最好抓的漢奸,別說搬到縣城,他張富貴就算搬進憲兵司令部也那德行,何況他還說為了成衣鋪的女人要改邪歸正。
不過這些事他不想太多人知道,一方面是為張富貴好,另一方面是林薇要求對張富貴的情況必須低調淡化處理,她一直想爭取呢,當然不希望這顆棋太亮!
“那不是個籠子能關住的鳥兒!沒你想的那麼簡單,還是琢磨琢磨下一步的事吧。”陸航一語帶過,什麼都沒多說。
“下一步該乾點啥你這連長沒譜啊?”
“我都說咱們出來早了,現在信了?”
連長和指導員各有主管方向,合作情況大部分是相敬如賓商量著來,平行平等,就像二連的蔡青和羅成那樣合作。
有好處也有鬧心的時候,有合作愉快的也有針尖麥芒;在特戰連適應了這些天后,孔巖與陸航的基本合作模式也漸漸成型,屬於主次型。
陸航這個天生對政治不敏感的落後分子儼然把孔巖當成了連副。
而孔巖沒有任何不適,一方面是他的性格所致,另一方面,是因為特戰連這麼點人的單位居然能和團裡的幾個連的名頭並列,有一股狠戾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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