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薇寧聽到這裡的時候,簡直不敢置信,她不敢相信這世上有這麼離譜詭異的事,也不敢相信會有這麼可怕惡毒的人!
藍雨君眼神晦暗,她的魂身帶著無盡的悲涼。
被自己的哥哥算計陷害至此,她還能說什麼,她從小到大因為父母的教育,她對這個哥哥是非常好的,可她的好非但沒有讓父母哥哥喜歡或感激,反而覺得理所當然,不但更加嚴重的索取,還把她害成這樣。
為什麼她要是個女孩呢,為什麼她會生在這樣的家庭裡?
站在仇鉞和貓貓身後的藍雨君,魂體微微閃爍著不太明顯的黑暗的光,只是這會,沒有人的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藍勝君正猖狂地大笑著:“你們發現了真相又能怎麼的,還能把我抓去坐牢嗎,還能對外公佈,說是我殺了自己,在吃了自己嗎?能對我的債主說,我在這,讓他們來找我要債嗎?你們能嗎?”
“為什麼不能?”
藍勝君笑聲遏止,他怨恨地瞪著仇鉞。
這種眼神根本對仇鉞造不成什麼威脅,仇鉞毫無畏懼地接著說:“對外,就說是藍勝君為了讓妹妹給自己還債,企圖殺害自己妹妹,跟腳踏兩隻船的汪智明合謀,然而兩人因意見不合,藍勝君不小心殺死了汪智明。”
仇鉞跟念報告一樣陳述著“事實”:“隨後因為害怕被追債,藍勝君自殺了,他自己跑到荒郊野外的地方自殺的,以至於屍體被野狗啃的殘破不堪,巧的是,他當時也將汪智明的屍體丟在那裡,汪智明的屍體同樣被野狗啃食,一切都是他和汪智明自己自作自受,可惜的是,知道真相的藍雨君受不了被親哥哥親父母逼迫,這才選擇的自殺。”
幾句陳述,就將藍雨君摘得一乾二淨了,汪智明都快掩飾不住跟藍勝君一起吼一吼了,他雖然後面騙了人,還企圖奪取喬薇寧的身體,但她現在不是沒事嗎?
也就是說他根本沒殺過人,他也是受害者,憑什麼、憑什麼還說他是主謀?
但他默默握緊拳頭,忍下了。
倒是藍勝君忍不下,他先被仇鉞的話驚到,隨後又想到:“那、那又如何?我反正已經死了,這世間的人怎麼罵我,也影響不了我,那幾個討債的,還能找到我這來不成?”
“還真成。”
仇鉞蓄著抹淡淡的笑:“你的罪行,底下都會判的,欠了多少,終究都是要還的,甚至,人間越多人對你的所作所為痛恨,你的刑罰還會跟著加量加年,這苦有你受的。”他在那刻,淺淡的笑容都變得邪惡起來,“這世間,有很多例外,很多特權,但你,還真沒資格,也沒這本事。”
那藐視的語氣和眼神,將從來一事無成,表面囂張內心自卑的藍勝君激怒,他咆哮著朝仇鉞衝過去:“誰能來抓我下地獄?誰也不能!”
仇鉞手指剛動了下,他身後的藍雨君突然就從他身邊衝了上去,直直地撞向藍勝君,竟然還真的將藍勝君撞飛了出去!
藍勝君被撞得蒙圈的時候,藍雨君已經欺身上去,掐住了他的脖子。
直到這會,大家才發現,藍雨君一雙眼睛不知何時已經被黑色浸染,就像兩個黑洞,慘白的面板上,更是爬上了兩條黑色的經絡,猶如電影裡黑化了的人。
再看藍勝君,他已是魂魄,按說掐脖子對他來說是沒用的,但他被妹妹這般掐著,卻真的感受到窒息般的痛苦,如同他還活著一般,那痛苦給他帶來了面對死亡的恐懼。
貓貓記得仇鉞說過,鬼魂一旦害了人毀了魂,它自己也要受害的,不是地府不近人情要制裁它,而是殺念會讓它異變,甚至轉化成惡鬼,畢竟普通的魂,還受著七情六慾的苦惱,當七情六慾化為惡念,他們根本抵擋不了,憑他們的意志,也很難化解,到時候就完了。
看藍雨君現在這樣,就是異變的前兆了。
貓貓趕緊求助地看向仇鉞,一著急,張口就喊道:“爸爸……”
仇鉞:“……”
貓貓反應過來:“鏟、鏟屎的,怎麼辦?”
都怪他,老自稱爸爸,才讓她下意識地就把“爸爸”喊出來!
仇鉞捏了捏貓貓的手,將因為一句奶音的“爸爸”而差點沸騰的獸血壓下,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為何渾身有瞬間酥麻的差點腿軟的感覺,為了掩飾這莫名的心思,他將注意力轉到藍雨君兄妹倆那,一個加速過去,從後頭揪住藍雨君的衣領,將她提了起來,往旁一丟。
在藍雨君掙扎地要繼續撲向藍勝君的時候,仇鉞手中多了一把桃木劍,劍尖直指著藍雨君的脖子,它要敢再上前一寸,劍就會直接穿透她的脖子。
而且,那把桃木劍上有股可怕的威壓,逼迫得藍雨君再恨,都不敢強硬地上前。
她只能極度怨恨地死盯著藍勝君,藍勝君從小到大習慣了欺負他妹妹,從未怕過這個妹妹,可現在,他竟對這個妹妹感到畏懼,被她恨毒的眼神對上,身上都彷彿要燒灼起來。
“你可真是,我的好哥哥啊!”
沒人能說她對她哥哥不好,要批評也是她對哥哥太好,才養成他如今的性子,她說是他妹妹,其實跟他的姐姐差不多,兩人只相差一歲多,她卻可以說將他從小照顧到大的。
“我剛才是有點衝動了。”她頂著脖子上那把威壓十足的劍,卻坦然無畏地笑了起來,可是她那雙漆黑的眼睛,卻往下淌下一滴血淚,“讓你就這麼魂飛魄散了有什麼意思,真散了一了百了,那才是便宜了你,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