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板的巨型吊燈垂下,繁複的燈飾發出冷冽的亮光。
窗外黑夜彷彿無邊的濃墨重重的塗抹在天際,只有那些因風沙沙作響的樹葉。
書桌上擺著一塊名貴的手錶,夏景淮看了很久,精緻又昂貴。
這是他收到的第一個禮物。
從小到大,沒有人記住他的生日,甚至連他自己都記不住,也從來都沒有在意過。
絢爛短暫的煙火,穿著黑色襯衫的少年,耳垂反光的銀色耳飾,半明半滅的星火,霧氣寥寥的煙霧。
寡淡充滿冷感的聲音。
“生日快樂。”
他的眼眸微微加深,神情越發莫測,正在跳動的心臟火辣辣的彷彿灼燒了起來,熱烈的火苗蜿蜒燒入了他的神經裡。
很奇怪的感覺。
用手掌按住胸口,似乎想要阻止心臟不要跳的那麼快,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就在他說服自己心跳的時候,門外傳來敲門的聲音,一聲又一聲,沒有任何的停頓,敲擊著他的耳膜,傳來了噪音。
夏景淮慢條斯理的把手錶收了起來放進抽屜裡,起身去開門。
門口站著夏子涵,臉色不太好看,走了進去,關上了門才對著夏景淮冷聲道,“我不是和你說過以後不要反鎖著門嗎?”
夏景淮沉默著沒有說話,他坐回了椅子上,拿起了鋼筆,繼續寫著還沒有做完的試卷。
夏子涵過來也就想看看夏景淮有沒有在偷懶,看了一眼他寫到一半的試卷,心裡很滿意,在旁邊站了一會兒,又管不住嘴開始添油加醋說些糟心的事情。
無非就是別墅裡的傭人看不起她,根本就沒有把她當做楚家的女主人,又說楚鈺一點都不尊重長輩,沒有家教,說她在這裡說了多少多少的氣。
她嘴上說著楚家不好,卻又不願意丟下楚家給的好處,不然當初也不會用盡所有的手段,爬上楚曄的床。
她嘴上說著楚鈺的不好,可是又是拼了命的討好楚鈺,還讓夏景淮對楚鈺各種獻殷勤,像一條哈巴狗一樣在楚鈺的腳邊打轉。
這些說夏景淮從小聽到大,早已經有了免疫功能,心無旁騖的寫著試卷,把耳邊的話當做耳旁風。
夏子涵說了將近一個小時,心裡才好受了一點,她看著自己的兒子,越看越覺得優秀,成績斐然,年紀第一,獎學金拿到手軟,各種獎項一個箱子都裝不完。
而楚鈺有什麼?
不過是一個紈絝子弟而已,除了只有一個楚家少爺的身份,根本就沒什麼本事。
這麼想著,虛榮心一下子膨脹了起來。
夏子涵原本還想說些什麼,餘光卻不小心瞥到了沒有關緊的抽屜,鑽石在燈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反光。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夏子涵立馬過去把抽屜開啟,那是一塊手錶,江詩丹頓。
這款式是今年的限量款,需要四十五萬。
她拿起手錶,小碎鑽耀眼華麗,這款是男女都可以戴,“景淮,這手錶你……”
話還沒有說完,拿在手上還沒有摸熱的手錶被男生一把搶了過去,動作極其的粗迅速,好似這並不是一塊手錶,而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珍寶。
夏子涵愣了一下,隨後面色鐵青,看著男生,語氣尖銳刻薄:“夏景淮,你老是告訴我這手錶你是怎麼來的?你是不是偷偷的拿了我的錢?好啊,我供你吃,供你穿,你既然還吃裡扒外的偷我的錢!”
這表的價格對於夏子涵來說其實不算高,但是這是限量版,有錢都不一定買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