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苞米頂成了救援大本營,照明燈高懸,救援人員各自帶了帳篷,挑燈夜戰,爭取天亮前把屍體和倖存者運上來。
救援總指揮是一位北京來的領導,誰也不清楚他所屬的部門和真正的級別,但看他的氣勢和指揮若定的風範,應該是某強力部門至少副局級的官員。
先頭部隊下到谷底卻既找不到活人也找不到屍體,副局級聽到報告後決定親自下去探查,有這樣身先士卒的領導,大家都服氣,當地鄉長也在現場,拍著胸脯說領導您放心,後勤工作交個我絕對辦的妥妥的。
副局級真格兒的親自下去了,看他身手還挺敏捷,看來確實不是個坐辦公室的文職,大夥兒都發自內心的敬佩。
谷底,一片黑漆漆,這裡的天比外面黑的早,救援比想象的還要困難,谷底根本就沒有道路,雜草荊棘灌木密佈,寸步難行,還要小心暗處的埋伏,隊員們一邊喊話一邊搜尋,進展非常緩慢。
實際上在春韭開槍的時候劉崑崙就醒了,他發了一場高燒,渾身上下水淋淋的,醒來就看到春韭正嫻熟的用探條搗著槍管裡的*,春韭從小就會用這種前裝的火銃,打的還挺準,不過剛才這一槍她是抬高一尺打的,不然那四個大叔起碼有一個回不去。
看到崑崙哥睜開眼,春韭又喜又羞,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扶我起來,咱們得儘快出去。”劉崑崙渾身虛脫,四肢乏力,強行站起來後兩腿直打顫,“我這是中了什麼毒啊。”
劉崑崙這個狀態走不了路,兩人休息了一會才開始尋找出路,苞米頂上人喊馬嘶,燈火通明的,劉崑崙知道壞事了,肯定是自己露了相,引來大隊人馬追殺,他告訴春韭,自己寧死也不願被抓,因為那意味著永遠的失去自由。
副局級親自帶隊搜尋,他把全體人員重新編組,組成一字長蛇陣進行地毯式搜尋,又協調附近縣市的警犬前來助陣,領導拿著喇叭給大夥兒打氣:“兄弟們,收工之後我請大家喝酒,喝茅臺,想喝多少有多少!大家說好不好?”
地道的京腔普通話,自信中帶著煽動,小夥子們齊聲回答一聲好,副局級還不滿意,繼續煽動:“怎麼都沒吃飽麼,我聽不清楚。”
“好!”齊刷刷,震耳欲聾的回答,讓副局級頗為滿意,他手下帶著經驗豐富的尋蹤專家,透過發現的腳印得出結論,劉崑崙沒死,還能走路。
“沿著腳印追,讓兄弟們注意,不許開槍,要活口。”副局級傳下命令。
搜尋隊員們的吼聲遠遠傳到劉崑崙耳朵裡,他一陣絕望,這聲音他似曾相識,應該是那位國級首長身邊的人。
谷底就那麼大點地方,找兩個人並不難,眼瞅著追兵越來越近,劉崑崙打定主意,來個魚死網破。
“崑崙哥,你看那是什麼?”春韭指著前方,聲音發抖。
劉崑崙定睛望去,谷頂有限的月光照射下,能看出前面二三十米處有一個橢圓形的大傢伙,汽車那麼大,花花綠綠的,敞著蓬,有短粗的機翼和機關炮,還有彩燈和卡通圖案,這應該是一艘遊樂園裡常見的兒童版宇宙飛船。
這玩意怎麼會落到山谷裡,劉崑崙百思不得其解,更讓他震驚的是,飛船里居然還坐著一個人,那人衝自己招手,意思是過來,上船。
劉崑崙和春韭對視一眼,兩人慢慢走過去,半信半疑的上了船,船上的座位狹窄,明顯是為小朋友準備的,開船的那位很陌生,但是面善,不像是壞人。
反正這輩子經歷的稀奇事兒已經夠多,也不差這一樁了,劉崑崙在陌生人的手勢指揮下繫上安全帶,這兒童飛船居然還有安全帶,而且是專業級別的,和汽車上用的一樣。
人員就位之後,陌生人啟動了飛船,冉冉升起,然後迅疾加速,離奇的是聽不到引擎的轟鳴,也看不到噴口和火焰,也看不到旋翼之類,劉崑崙有一種坐在高速電梯裡上行的眩暈感,等他回過味來已經身處高空,頭頂是一輪明月!
谷底搜尋的人們都沒有看到飛船,依然在苦苦搜尋著。
“求求你,救救我媽。”春韭向陌生人求助,那人點點頭,駕駛飛船下降高度,無聲的掠過苞米頂上的後勤基地,那兒人聲鼎沸,村民們圍成一圈看著熱鬧。
飛船在春韭的指引下停在了自家院子裡,劉崑崙和春韭下來,推門進屋,爹一個人正在喝悶酒,見女兒突然殺回來,驚愕萬分,剛想動手,就被劉崑崙踢翻在地。
春韭抱著娘出來,上了飛船,劉崑崙把火銃丟下也跟著上去。
這一腳踢得太狠,爹起碼斷了三根肋骨,他爬出門去,眼睜睜看著一艘飛船在自己眼皮底下飛走,他撿起火銃,朝飛船開了火,用盡全身力氣大道:“狗日的,敢打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