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越聽越熟,劉崑崙忽然驚醒,這是張彥斌的聲音,大毒梟一直沒有消失,他時刻盯著自己,手機遭到電話簡訊轟炸怕也是他乾的,想到這裡,他不寒而慄。
“看好戲是什麼意思?”他不敢去想。
一隻手掐住劉崑崙面頰,硬把他的嘴捏開,一團破布塞了進來,緊跟著黑布頭套矇住腦袋,世界一片黑暗。
他聽到張彥斌操著普通話打電話的聲音:“請問你是機主的什麼人,哦,他出車禍了,現在人昏迷不醒,我們正把他送往最近的醫院,好的,保持聯絡,就這樣。”
劉崑崙的心像是被一隻手狠狠捏過一樣疼,張彥斌一定是打給自己最親近的人,他說的好戲,大約是在自己面前一個一個的殺害自己的親人,剛才這個電話,不知道是打給四姐還是打給楚桐。
他想到楚桐在自己手機通訊錄裡標註的是親愛的,心又在滴血。
……
此時楚桐已經到了市區,她等不到劉崑崙,再打電話就是不停的佔線,打到後面是關機,雖然不相信劉崑崙是那種不負責任的渣男,但此時的心情也是極差的,索性自己一個人打著傘出去,等王月俠打熱水回來,已經找不到楚桐的人影。
楚桐花了一百五十元的高價打了一輛黑車,已經到了私營醫院的時候突然接到劉崑崙的電話,起初她還賭氣不接,連打了三次才接了,那邊傳來的竟然不是劉崑崙的聲音,而是一個陌生男子,說劉崑崙出車禍了!
緊急時刻,楚桐保持了頭腦的清醒,但她沒有仔細深究劉崑崙的手機為什麼會佔線和關機,而過後又能正常通話,她只在乎劉崑崙的安危。
流產手術自然是不做了,楚桐焦灼的等待著電話,十分鐘後,電話響了,對方告訴她劉崑崙被送到望東醫院急診科了,生命垂危,需要家屬簽字做手術。
“我馬上到!”楚桐心急火燎的衝到雨中,攔車攔不到,一陣風把她的傘也給刮跑了,好在一輛載客的計程車停下,司機問她願不願意拼車。
楚桐一把拉開車門坐了進去,給司機和乘客說自己趕著去救命,獲得了對方的理解後,計程車先開往望東醫院。
望東醫院是二甲區醫院,平時就門庭冷落,下雨天更是連那些閒著沒事就開藥的退休老人都不見了蹤跡,計程車開到醫院門口,楚桐丟下一張十元鈔票說聲謝謝,就鑽進了雨中。
望東醫院門前冷冷清清,只停了一輛灰色麵包車,當楚桐走上醫院臺階的時候,車裡下來一個人,衝楚桐說傷員轉院了,這兒條件有限,救護車把他送到武警總醫院去了,我們在這兒等你一起過去。
楚桐不疑有詐,跑過去鑽進車裡,剛上車就發覺不對,但為時已晚,一隻手捂住了她的嘴。
這一幕被孤零零坐在醫院長椅上的尤老鼠看到了,他來這兒不是看病,而是踩點,想打藥房裡*的主意,正一籌莫展,抓耳撓腮之際,看到這一幕情景,頓時驚呆。
楚桐的面容身影,已經深深刻在他腦海中,絕對不會看錯,他下意識的衝到窗邊,看清了麵包車的牌照,緊跟著跑出去,確認麵包車向哪個方向開,左顧右盼,沒看到有公共電話亭,這種東西已經頻臨淘汰,書報亭都不再兼營公用電話業務,只有一些專業的話吧提供網路電話語音服務,但是遠水不解近渴,尤老鼠只好又跑回醫院,要求借電話使用。
尤老鼠是個癮君子,望東醫院的醫護人員久聞大名,自然是拒之門外,尤老鼠說我報案,人命關天啊,護士們置若罔聞,這也難怪,吸毒人員的信譽已經完全破產,哪怕說真話也沒人相信。
最後還是護士長說了一句,讓他打個電話又不會損失什麼,打唄,尤老鼠千恩萬謝,他沒打110,而是撥了一個手機號碼。
“夥計,我閨女被人綁架了,車號是江A62579,灰色的大面包,車上至少四個男的……我沒胡扯,也沒吸粉,我說的是真的!認識這麼多年,你就信我最後一次行不!我給你跪下了!”
尤老鼠說著竟然真的跪下了,電話那端的人自然看不到,卻把一群護士嚇得夠嗆。
得到對方肯定的答覆後,尤老鼠千恩萬謝,跑出醫院大樓,在車棚裡瞅了幾眼,挑了一輛電動車撬開鎖,還把雨衣拿出來披上,偷車對他來說駕輕就熟,但是追蹤這活兒就有難度了,好在老天幫忙,從望東醫院出來只能右拐,而且是一條封閉式道路,下雨天堵車,灰色麵包車被堵在一個紅燈前。
尤老鼠想過上前營救,但是他常年吸毒,身體都糠了,作為一個處在社會底層的人員,世態炎涼看的太多,他知道即便到處都是車,都是人,但自己真的衝上去,沒有一個人會幫忙,他們只會冷眼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