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桐厭惡的瞪了他一眼,上車鎖門。
尤老鼠哼著歌上樓進屋,看到劉崑崙,轉身就想溜,早被劉崑崙一把拽住:“跑什麼跑,我又不打你。”
“我啥也沒幹,我啥也不知道,我誰也不認識。”尤老鼠不假思索的三連發讓劉崑崙哭笑不得,把尤老鼠按在沙發上,問他:“你還記得我麼?”
“英雄,我不記得在哪兒見過您了。”尤老鼠油嘴滑舌,看樣子並不是真的恐懼。
“我挺納悶的,你不有老婆麼,怎麼還去敦皇吃霸王雞。”劉崑崙的話喚起尤老鼠的記憶,他嘿嘿笑道:“我想起來了,你是韋康的馬仔,按摩嘛,很正常哪個男人不喜歡,家裡有老婆又咋樣,沒玩過的都想玩。”
劉崑崙懶得和他鬥嘴,問道:“我不管你那個,我問你別的事兒,你是不是以前住在府前街二十八號?”
“是啊,怎麼了?”尤老鼠道。
“那你知不知道一個叫羅瀾的人?”劉崑崙注視著尤老鼠的眼睛,“是個男的,應該有四十出頭的年紀。”
“不認識。”尤老鼠面不改色。
劉崑崙拿出一百元鈔票。
“我得好好想想,畢竟過去太久了,我想起來給你打電話。”尤老鼠說。
劉崑崙又拿出一張百元鈔票。
“好像……好像是有這麼個人,你找他啥事?”尤老鼠眼珠子亂轉,一看就知道在動歪腦筋,想多敲詐幾個錢,對於這種生活無著的癮君子來說,哪怕多五十元都能爽上一會兒。
“你給我滿意的答案,我給你一千元。”劉崑崙許下重金,尤老鼠卻不接話,看著劉崑崙身後,原來楚桐已經上樓了。
“這個妹子是和你一起的?”尤老鼠賊眼溜溜,在楚桐身上打轉。
“是和我一起來的。”劉崑崙道。
“叫什麼名字?”尤老鼠得寸進尺,劉崑崙有些怒了,但楚桐卻朗聲道:“我叫楚桐。”
“楚桐,楚地梧桐。”尤老鼠嘀咕了一句,“好吧,我想起來了,是有這麼個人,叫羅瀾,不過他已經死了。”
“怎麼死的?!”楚桐並沒有太多悲痛,畢竟和生父沒有過任何接觸,但是聽到死訊還是有些悵然。
“病死的,死了有將近十年了。”尤老鼠說,“他死的時候身邊沒有親人,只有我,彌留之際,給我講了一些往事,這個人挺不容易的的,早年當過警察,後來轉到安全部門做外勤特工,去很多國家和地區執行過任務,最終因為犯了錯誤被清退,一身傷病,連個保障都沒有。”
楚桐聲音微微顫抖:“他……他有說過家裡的事情麼?”
“他有個離婚的老婆,還有個女兒,不過從來沒見過,沒抱過自己的女兒,他老婆住在漢口,他臨死前還借了我一千塊錢給他老婆匯過去。”
楚桐閉上眼睛,兩顆淚珠滑落,平靜了一會兒繼續問道:“他長什麼樣子?”
“很英俊,頭髮漆黑油亮,喜歡穿白襯衫,永遠乾乾淨淨,利利索索的小夥子,會彈吉他會唱歌,還會寫詩。”尤老鼠感慨道“可惜那麼早就走了,我這樣的爛人卻活到現在,你說還有天理麼?”
“他有留下什麼話麼?或者什麼東西?”楚桐不死心,徒勞的問了一句。
“啥也沒留下。”尤老鼠搖搖頭,“他只有一個遺願,骨灰灑在武漢的長江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