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正雄露出殘忍的笑容,便要揮刀而上時,人群之中忽然散開,清水正雄趕忙退讓。
人群退開,恭敬地低下頭,水島宏人揹負著雙手緩緩踏在臺階上,凝視著上方嚴肅的桐源:
“果然,你還是來了。”
桐源冷冷的望著他:“因為我無法坐視遙這麼死去,遙的父親!”
“呵呵。”
水島宏人嘴角一揚,不知道是在嘲笑桐源,還是在肯定他的勇氣,總之,並不在意他的稱呼。
“我佩服你的勇氣,此刻神社外遍佈著怨靈,神社內圍滿了人,無論如何,都是大局已定。”
“越前,你的性命已如風中殘燭了!”
面對水島宏人的嘲諷,桐源以冷漠的眼神回應。
清水遙怯生生地躲在桐源的後面,她也不是笨蛋,雖然很高興桐源出現在這救她,可眼前糟糕的形勢讓他們根本無法逃離這裡。
即便桐源擁有著永生花,可臺下黑壓壓的眾人又如何解決呢?
一人難敵四手,更何況是數十把明晃晃的柴刀。
水島宏人望著桐源堅毅的表情,忽然有些感慨:
“你知道嗎,越前,你讓我想起一個,一個我很討厭的人。”
桐源冷笑一聲,知道他想說些什麼:
“安藤是嗎?”
水島一愣,隨即緩緩地點頭:
“是啊,安藤……十二年前,安藤也像你這麼愚蠢,幾乎是同樣的,他也假扮鬼麵人混了進來,企圖救走千代子,但是很不幸,他被我發現了。”
水島宏人望著桐源與清水遙,饒有興趣地盯著他們,用誘惑的語氣,緩緩地說道:
“伱知道,他最後的下場嗎?”
臺下有些暮隱村的村民漸漸回想起那時的場景,忍不住渾身打顫,驚懼地後退一步。
“我當著他的面,將遙的母親釘死在木樁上,讓他眼睜睜的看著,她被刺瞎的雙眼,割掉的喉舌。”
“我命人按住安藤,讓他跪在地上拼命地哀嚎掙扎,他對我磕頭、乞憐,求我放過她,但我並沒有這個打算。”
“我被安藤的神情驚呆了,多麼怨毒的眼神,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原來完好無損的正常人的眼睛竟然真的會流下血一樣淚水,太棒了!”
“你知道為什麼我一直將安藤的性命留在最後一刻嗎。”
“因為遙的母親,聽到我一刀一刀刮下安藤的皮肉時,她滿是鮮血的臉龐流露出更美妙的絕望,她雖然不能說話,不能視物,但她還是能聽得見,聽得見一個白痴為了救她,被我抓住。”
“看到遙的母親絕望的嗚咽聲,她似乎是在求我放過安藤,但我沒有。”
“託安藤的福,那次的永夜儀式十分地成功,本欲噴湧而出的陰世之門被死死地封印。你知道嗎?自從多年前以來,陰世之門內積攢的怨氣越來越多,多到正常的封印手段幾乎無法封印陰世之門。所以儀式成功我很開心,在神社裡舒服的睡了一晚才回去讓他們收拾現場。”
“我最後抓著奄奄一息的安藤,對他悄悄地說,死也不會讓他們死在一起,看著安藤死不瞑目的表情,看他怨毒的眼珠,我很是開心,呵呵,作為男人的一點小趣味罷了。”
水島宏人回憶起那個年輕人,那個桐源一樣有著朝氣的年輕人血肉模糊的臉,他漸漸露出一絲滿意欣喜的笑容,像是品嚐到鮮美的食物一般舒爽。
穿著神官服飾的清水正雄露出一絲殘忍的笑意,當年,行刑的人正是他,如果不是族長提醒,他差點忘記那一段愉悅的時光。
就連被綁在木樁之上的石田與美惠聽到這令人髮指的行徑也忍不住差點嘔吐出來,恐懼地盯著那名叫水島宏人的人。
他真的,真的還算是人嗎?
或許被封印在陰世之門背後的怨靈,也沒有他十分之一惡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