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源抱手立於一旁,為莎夏的執拗感到不解,皺眉反問道。
他有些困惑,難道莎夏這傢伙,沒有半點回轉的餘地,沒有分辨是非曲直的觀念,沒有明哲保身的思維麼。
莎夏聞言,神情沒有變化,依舊冷澹地凝視著杜蘭德爾。
見狀執拗的少女不言不語,桐源笑了一聲,緩緩起身搖頭:
“抱歉,我無法和你這樣的笨蛋奉陪到底。既然你願意拯救那些愚昧的傢伙,就讓你一意孤行吧,抱著那可笑的正義墜落地獄,再見。”
說罷,桐源乾脆利落地離去,消失在尹芙妮雅·莎夏的視線之中。
莎夏最後的友人也選擇離去。
少女並不意外,甚至沒有對桐源說些什麼。
或許是昨夜險些決裂與拔劍相向,在兩人之間產生一道隔閡,在少女心中,詭詐的桐源始終籠罩著一層神秘的陰霾,無法看清他真實的面目,以至於他先前的溫柔、善良、正義的面孔,在莎夏的心中都彷彿打上問號。
或許,在莎夏的心中,桐源在這等局面果決地離開自己,她並不感到意外。
至此,少女的身邊,再無一人陪伴,她的麾下,她的朋友,都無法理解她瘋狂的行為,紛紛選擇離去。
是啊,換做任何一個正常人,在這等局面,琥珀城貴族即將大開城門放敵軍進城時,沒有任何一個人願意留下迎敵。
因為,那是必死的局面,有去無回。
除非那人瘋了!
或許,在他人的眼中,莎夏正是一個如此偏執、執拗的人。
木屋內,衣著單薄的少女漸漸披戴銀白色的盔甲,即便她仍舊有些虛弱,也彷彿變回了那個英武不凡的劍之勇者。
她纖細青蔥的手指,輕輕撫摸著聖劍杜蘭德爾冰冷的劍身,低聲呢喃自語:
“只有你永遠不會離開我。”
“只有劍永遠不會拋棄我。”
簡陋的木屋內,地上映照著少女落寞孤寂的身影。
不知怎的,她眼神有些觸動,露出一絲溫柔的笑容:
“臨別前,忘記和他說聲謝謝了,或許他以為我還在生氣吧。”
無論她曾經的摯友越前彌生懷有怎樣的目的,但多次救下她是不爭的事實。及至今日中下維克多伯爵的埋伏時,桐源若真有異心,大可乘人之危,偷襲擒拿住她,但桐源沒有,甚至將她安全護送到營地之中。
[謝謝]
莎夏的呢喃,卻再也無法說與他聽。
隨後,莎夏揹負著杜蘭德爾,緩緩走到空蕩蕩的營地之中,默默地望著遠方蕭條的街道,彷彿聽聞城外薔薇大軍緩緩朝城池趕來震天的腳步,然而她卻露出坦然的笑容,自言自語道:
“好想再喝一杯牛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