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到牛家,遠遠地就看到牛衝又犯病了。牛大力愁得抹了一把臉,
“昨晚剛犯過病,按理說今早不會再犯病的啊。”
“這病,每逢急躁、生氣、受寒之後,旋即發作。”顧雲驪說道。
“那死冤家還在的時候就已經說好了要將兒子送到書院唸書的,我知道你如今一人挑二房擔子重,但是寶兒已經九歲了,再不去書院唸書就晚了。”王家媳婦跪在地上抹眼淚。
牛衝咬著唇嗷嗷地叫喚,唇上鮮血直流也不自知。牛家大嫂左右已經豁出去了,插著腰非逼著牛嬸分家。
“自家子孫連飯都吃不飽,如今倒好,要供外來的唸書了。這個家我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什麼時候分家我再帶著兒女歸來,若是不分家,我就帶著兒女也找個人嫁了!讓你們老黃家的種都變成別人家的!”牛衝握成雞爪的手已經完全僵硬,頭一次見的時候,牛衝的雞爪手還會抖啊抖,如今已經連胳膊都已經僵硬了,雙腳也僵硬成一團連鞋子都穿不下了。
“你們——逼死——我啊!”牛嬸不敢得罪了王家人,生怕這些人又去
“王恆”的衣冠冢前去告狀,只能罵著老大管不好自己的媳婦,
“黃大仙都說了,只要這幾日熬過去了,衝兒的病就會好了!”
“娘,昨日就是初十了!黃大仙說的十四日的超度已經過了,小叔的怪病怎麼就沒好?”牛嬸一想到兒子可能會死,臉色有些發白,
“可能是那日二十七不算,往後了延!今日才是十四的最後一日。你爹呢,不是去請驪娘了嗎?怎麼人還沒有來?”果然,走進堂屋,就看到王家媳婦正跪在地上,身邊還站著一個八九歲的小子。
牛大力呵斥道:“行了!每日吵吵嚷嚷地也不怕別人笑話!”牛大力一吼,堂屋裡的眾人也不敢再說話,牛家大嫂就算是心有不服,也不再說話。
因為牛大力這個公爹做人做事向來公允,不看僧面看佛面。
“等你小叔的事了了,我就給你們分家!”
“不成!分了家,這個家就散了!”
“還不都是你這個老婆子折騰的好事!難道讓老大一家子幫著老二養著外人?!當初娶了王家媳婦既然是牛衝自己也點頭了,就算是病好了也要挑起自己的責任來。”牛大力當初就極力反對這親事,但是被牛嬸的一句
“見死不救”的話給懟回來。
“驪娘,你來看看還有救嗎?若是沒救了,也是他自己的造化,命裡該有此一劫。”牛大力目露哀痛。
“老二你也別怪誰,我們能做的都給你做了,要怪就怪自己命不好。”顧雲驪細細地把脈,又問了幾個問題,
“最近幾次犯病的時間說一說……”
“因受驚中了風,去醫館買一些艾葉條。還要純度高的白酒。你們先準備一下吧。”顧雲驪回家取了銀針,擇長短不一的幾根銀針,泡在白酒中煮沸,約莫小半個時辰後。
顧雲驪用白酒洗了手,讓牛衝坐在椅子上,捻了一根銀針,慢慢地捻著針入手上的合谷穴位……牛衝突然汗如雨下,牛嬸忙道:“衝兒,疼嗎?哪兒不舒服?”說著就要拿著帕子給牛衝擦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