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那個一身怪味兒的胖子,前幾天有個貴族看上了他的貨,一口氣買了好多,讓那傢伙大賺了一筆。當天晚上就跑到酒館裡去吹牛,說什麼自己的東西多麼多麼好,總有慧眼識真的貴人看得出來,還請了當晚每人一杯酒。”
“不過喝多了之後那傢伙說了幾句真話,這批貨進貨的時候只有賣出價格的十分之一。一來一去,他是辛苦了點,卻賺了十倍的收益。”
“那些他嘴裡所謂的手工大師,都是找的教令院裡的修業學生,買了他們當年畢業考試時的作品。反正考試結束之後這些作品也就沒設麼用了,有人出錢買,學生們又缺錢用,自然樂意賣給他。”
“叫我說他這種一夜暴富,又這麼招搖,準沒好下場。做生意還是要細水長流,仔細經營才是正道。”
“那他手裡的商品都賣完了麼?”徐贇心中忐忑,蘭迪斯一口氣買下那麼多貨,如果須彌商人賣完了東西啟程回家,自己這條線索就要斷了。
“沒有,須彌教令院的學生那麼多,他帶來的貨品怎麼可能一下子就賣完,聽說還有一小半商品沒賣出去。這不,昨天還見到他出來擺攤來著。”
“呵~人傻錢多的傻子可不是每天都能撞見,這幾天他連一件貨都沒賣出去,雖說先前賣出的貨已經足夠回本還能小賺一筆,不過人心哪,總是貪心不足。他還奢望著把剩下的都高價賣出去。”
“我私下裡勸他降價,他卻不同意,還說什麼保值,什麼不求最好但求最貴,價格和貨品品質相配,慣性思維之類聽不懂的鬼話。大概是跟教令院打交道慣了,說話也都怪里怪氣的。”
徐贇聽的額頭黑線,得虧蘭迪斯沒撞見你說這句話,不然那表情一定很精彩。
反正也沒生意上門,老闆樂得多扯幾句,也顯得攤子前有人氣,這一開口就沒了頭兒,不停的噼裡啪啦說著各種小道訊息。
“那他今天也該來擺攤才對吧,怎麼沒見他?”徐贇趕緊打斷了攤主的高談闊論。
“嗯···你小子對那個胖子這麼上心?是看上了他手裡的貨麼?我跟你說他可是黑心的很···”攤主上下大量了一下徐贇,只看這少年個頭不高,面板顏色偏近古銅,顯然經常曬太陽,手掌虎口和拇指沒有老繭,一身服飾看不出多昂貴卻也不是普通人家孩子穿得起的。
一時之間倒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徐贇無語了,直接伸手進懷裡,掏出五枚金摩拉丟在攤位上。
“這代墩墩桃幹,五個金摩拉夠不夠?”
“夠了夠了,我給你稱好斤兩,可能還有的找。”老闆一見金光,整張乾瘦的臉頰瞬間笑滿了皺紋,他趕緊撿起金摩拉,擦了擦又咬了咬,這才防賊一樣小心翼翼的放進胸口的錢袋裡,從攤位後方拖出一杆天枰來準備給徐贇賣的墩墩桃果乾稱重。
“不用稱了,你回答我的問題,多的前就當我買了你的訊息。”徐贇有些後悔,早知道金錢開道,自己開頭直接丟一個金摩拉給他多好,還能少花四個金摩拉。
“哎嘿嘿~想不到咱老山姆也有一天能靠賣訊息掙錢呢。”老闆連連點頭,笑嘻嘻的給那袋墩墩桃果乾用細繩紮緊袋子口。
得,又一位山姆。不過徐贇看這老闆的樣子,怎麼看都不像蒙德人,反而從他花白的黑髮和服飾以及飾品上的一些細節來看,更像是稻妻人。
“客人給錢痛快,我也不能藏著掖著,那傢伙據說最近迷上了夜之媚的一個舞女,昨晚上可能折騰的太晚,今天下不來床了。”這傢伙說著說著,露出了個略嫌猥瑣的笑容,但看到面前的少年面目表情的樣子,果斷又把那笑容收了起來。
“夜之媚的舞女麼?知道叫什麼名字嗎?”
“這個就得您自己去查查了,酒館舞廳的舞女,保養的人來回換,也許今天和這個人睡覺,明天又換一個,誰也說不準呢。”
徐贇點點頭,一揮手,那袋墩墩桃果乾已經被他收進了空間揹包。
看著那滿滿一大口袋幾十斤果乾瞬間消失,嚇得叫山姆的老闆愣在原地,在蒙德,擁有空間裝備的人可都是大人物,那種寶貝不是有錢有勢就能擁有的。只有真正的大貴族和騎士團裡地位較高的正騎士才會擁有。
一個少年,擁有空間裝備。無需過多聯想便能得知這個少年的身份肯定貴不可言!
老山姆何曾與這種貴客接觸過?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如果能搭上關係···
待再想和那位尊貴的客人說上幾句話,少年的身影已經擠進人群裡看不見了。
“安布羅塔米卡羅(請等等。)”
徐贇正要離開,在人群裡穿行的時候卻被一雙小手拉住了左手。
他回頭看向拉住他的那雙手,他確定自己沒聽懂那個人說了什麼,卻很確定自己明白了那句話的意思。那個聲音說的不是大陸通用語也不是蒙德語,而是一種近似神文的語言。
可以直接在腦海中投映意思的語言。
這雙手纖細柔嫩,面板如蜂蜜般潤澤細膩,有著偏向琥珀的黃色。在這雙小手的手腕處,分別戴著木製枷鎖,以食指粗的鐵鏈串連。
人群中響起一陣嘈雜,徐贇清楚感覺到人群在往自己這邊湧動,間中還響起幾聲呼喝。
一陣拉扯之後,小手的主人終於掙脫束縛,擠開人群,顯露在徐贇面前。
這是一位納塔遠道而來的奴隸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