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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節 美術館的相遇

自從小薇走了以後,陳博的變化好大,他不愛說話了,經常把自己關在實驗室裡,一呆就是一整天,以前他就很痴迷那些迷人的資料計算,但是現在他對獨目人研究的熱情是空前的高漲,但是在我看來,那是一種瘋狂,那種想要燃燒一切的憤怒時刻都在折磨著陳博,彷彿除了瘋狂,陳博的人生已經沒有別的東西了,那種探險般的興奮和悸動也被這種可怕的悲哀所掩蓋了,我有點兒害怕現在的陳博,我覺得他好可憐。

漫步在大街上,我突然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的未來會怎麼樣,陳博困在自己的世界裡出不來,有時候我會看見他對著牆壁突然笑得好開心,我知道他想起小薇了,彷彿只有和小薇在一起他才會露出那麼天真溫柔的表情。

俊曦你現在在哪裡,你會想我們嗎,沒有我們在的世界裡你會感覺到寂寞嗎,我突然好想,好想我們曾經的日子,那麼快樂,那麼自由,可惡,我真是軟弱,竟然觸控到自己臉上的淚水。

“這個畫廊的畫還真有趣呢,親愛的,下次我還要去,好不好。”

“有什麼好看的,我怎麼都沒有看懂呢。”

“那說明你笨唄。”

“靠,嫌棄你老公了,我看你最近是皮癢了,找揍!”

走在路上的我聽著周圍行人的談笑聲,不知不覺中竟然走進了這家畫廊,這家畫廊的畫很少有人關注,因為他們沒有市場,可以說只是藝術家們自己的自娛自樂。

我是感覺不出這裡的畫有什麼好的,反正我也看不懂,但是俊曦很喜歡,有一次他竟然對著一張畫哭了起來,雖然像他那樣的花樣美男哭起來是很養眼的,但是那時候我只是感覺到有些頭大,不知道為什麼,我彷彿理解不了俊曦的心理,是不是,是不是因為他和我們不一樣,那麼,現在的我呢,那個有著獨目人骯髒血液的我是不是就能理解俊曦的感受了。

“奇怪了,那個女孩怎麼了,為什麼會哭呢?”

“不會是失戀了吧。”

突然傳出的吵鬧聲打擾了我的思緒,當我看過去的時候,是那個女孩,0,我記得那是她的名字。她為什麼會哭呢,當我看到她眼前的那幅畫時,我感覺到我的心臟被一個重錘狠狠的敲了一下,那張畫俊曦也看過,他也是看了以後哭得稀里嘩啦,當時的我們都被驚嚇住了,不知道他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再問起他的時候他只是傻傻的一笑,彷彿之前的事情都不曾發生過似的。

“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你哭呢。”我走到0的旁邊,在兜裡掏了半天,終於最後還是找出了一兩張已經被我揉得皺皺巴巴的衛生紙。

“你就沒有手帕嗎?”0撇一眼我手上的衛生紙,挑了一下眉毛說道,從她的語氣中可以聽出她有些不滿。

“我不是紳士。”

“我還以為你們地球人都會疼女人呢。”0猶豫再三,還是拿起一張紙擦了擦自己已經有些紅腫的眼睛。

“怎麼了,為什麼突然哭了起來。”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她看了我一眼,第一次從她的眼睛裡看到了脆弱,我一直以為只有不屑一顧的高傲,原來她也有眼淚呀。

“康威,這幅畫畫的是我們的星球,我們的星球曾經經歷過一場可怕的毀滅,我們的資源很匱乏,或許有一天我們所有的資源都會枯竭,為了讓自己生存的更好一些,戰爭,大大小小的戰爭到處都是,我沒有經歷過,但是聽老一輩說那是一個黑暗的年代。”

聽著0講述她們星球的故事,這種感覺非常的陌生,可以說我有點兒覺得詭異,但是我還是認真的聽她說所有的故事。

“死亡,到處都是死亡,但是他烏娜拉託我們的神在那時幫助我們結束了戰爭,他們說過只要跟著他們,就不會再有飢餓出現,我們的星球會變得非常的富足,非常的幸福,我們的每一個人都會非常的非常的幸福,那些黑暗的年代都不會出現。”

她越說越激動,沉浸在自己編織的烏托邦裡,我在她的情緒的感染下漸漸的也潤溼了眼眶,很美,這個願望很美。

“地球有好多的東西,其實我很羨慕你們,你們擁有這麼好的條件,每次看到這幅畫再看看你們這個星球我就會感覺到極其的悲哀,不公平,為什麼你們可以這麼輕易的獲得幸福,而我們要被迫承受著惡劣的環境和匱乏的資源,只要我們佔領了你們的星球,當你們變成我們的奴隸的時候,我們也能得到這一切。”

0說的咬牙切齒,這讓我想起了一個故事。

一個小男孩和一個小男孩打架,小男孩想要另一個小男孩手中的糖果,但是手拿糖果的小男孩並不想把糖果給他,兩個人打了起來,後來小男孩把另一個小男孩手中的糖果搶了過去,得意地大笑,曾經有人說過搶奪是滿足你慾望的捷徑,我一直覺得很荒謬,或許這才是真理,我感覺我的心像是浸泡在中藥裡似的,一片苦澀在心底的最深處蔓延開來。

“哈,我居然跟你說了這麼多話,簡直是不敢相信呢,可能是因為從你的身上聞到了和我相同的味道吧。”剛才還哭得稀里嘩啦的女孩兒突然甩了下頭,用力的抹乾淨眼淚,看著我,在我的面前打個響指說道。

“什麼味道?”

“走吧,我去請你吃炸雞,我最近發現一家炸雞店很好吃的唷!”我還沒有說完,就被她拉著手離開了美術館,第一次,第一次有女孩子牽著我的手,她是獨目人,應該是我最恨的人,但是當我的手被她牽著的時候,我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我彷彿有點兒享受和她靠的那麼近的感覺。

我不喜歡吃炸雞,我一直都覺得那些是垃圾沒有營養,今天看到她用紙包好一塊炸雞放到我面前的時候我只是搖了搖頭,看到紙上已經浸滿的油脂我就頓時有一種想要嘔吐的感覺。

“不吃嗎,很好吃的。”女孩兒說完就撕開一塊兒雞肉放到我的嘴裡,我小心的拿著雞肉一口一口的品嚐著,看來味道還是不錯的,雖然不是很喜歡吃,但是也不是很排斥,就這樣,我和我的敵人,居然那麼和諧的在路邊吃著炸雞。

“怎麼樣,怎麼樣,是不是很好吃,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好吃的都想要把手指頭給咬掉了。”看見我吃了炸雞,0變得更加興奮了,嘰嘰喳喳的像是一隻歡快的小鳥一樣鬧個不停,我看著她眼睛裡飛揚的光彩,輕輕的用手撫摸著她的頭髮,嘆了一口氣說道:“如果你不是我的敵人該多好。”

“不做敵人做什麼,情人?”0向我眨了眨眼睛,吐著小舌頭對著我賣萌,我看到她可愛的樣子,用手指彈了一下她的腦門兒笑著說道:“想什麼呢,我說的是朋友。”

是的,朋友,如果沒有這場戰爭,我們會不會成為很好的朋友。

我不禁想起了很久很久看過的一個愛情故事,一對兒相愛的戀人,卻被戰爭的殘酷被迫分開,當女主角死在最愛的人的懷裡的時候,她只說了一句話,我想要一根菸,來讓我記住曾經的那些美好,當戰鬥結束的時候,男人對著冰冷的空氣說了一句話,我將永遠的詛咒你,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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