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四人到達詠記,秦母已經在那兒候著了,秦夢瑤和未婚夫張子哲正低聲交談著什麼,聞聲都起來迎接。
秦母看到蘇雅皖的那刻,臉色微變。但很快就略過了她,轉向秦方白身旁的林君蓓,熱情的拉住了她的雙手:“蓓蓓,你可來了,想死我了。”
林君蓓索性就投入了秦母的懷抱:“我也很想你,五年前我姐結婚,我正在撒哈拉沙漠流浪,我媽不讓我回去,不然,我那時就可以見到你和方白了。”
她對秦方白的稱呼讓秦母一愣,很快回過神來,笑得越發開心,端祥著眼前的女孩,青春靚麗,充滿活力,怎麼看怎麼像一個能生的。不能怪秦母第一件事就想這個,畢竟她年紀也大了,再等下去,估計她想抱孫子都抱不動了。
這邊幾人說著話落了座,秦母自始至終眼裡都只有林君蓓,鍾悅時看不得蘇雅皖被冷落,悄悄跟秦方白說了句還有事,就想拖著蘇雅皖離開。
秦方白低聲道:“你能走,她留下。”
鍾悅時也來了氣:“讓她在這裡坐冷板凳?”
秦方白眉頭緊皺著,看上去立即就要發作的模樣,蘇雅皖拉了拉悅時,難得的和他說了一句:“我在工作!”
鍾悅時所有的憤怒煙消雲散,在蘇雅皖身旁坐下,也不再說離開。
秦夢瑤遠遠的看過來,朝蘇雅皖點了點頭。這五年間,她們彼此聯絡的頻率減少了很多。或許是因為共同討厭的女人都不在了的關係。當時聽到蘇無恙失事的噩耗,兩人見了一面,彼此坐著相顧無言。
彼此都知道,對她的恨意,在生死麵前,算不了什麼。
秦方白不喜歡這種應酬,即便他是個應酬慣了的人。
菜上來不久,他就覺出了煩悶,出了包廂,找了處靠窗的地方,點燃了一支菸。
詠記的格局,他所站的位置能夠看到西面靠窗處正在用餐的人,他吸菸的動作略微一頓,定定的看著對面那道身影。
靠窗的位置,坐著一男一女。男人大約二十來歲,穿著簡單的休閒襯衫加鉛筆褲。女人也穿了件白色的休閒襯衫,搭了條高腰的長裙,及肩的直髮垂下來,擋了她大半張臉,整個人隱在半明半暗的燈光裡,顯得模糊而遙遠。
秦方白掐了煙,背過身,斜倚著牆深呼吸。方才那刻,他有一股衝到對面的衝動,但生生忍下了。
前兩年,他時常做這種事,在街上看到和她相似的背影,跟個傻子一樣跟著人家,直到那人露出和她不一樣的臉;也曾像傻子一樣去搭訕和她側臉相近的女人,等看到正臉,立即要說聲對不起,認錯人。
兩年前的空難名單,已經告訴他不用再等,再等也未必會是那個人,可他還是戒不了,這儼然就是他生命的一部份。
煙重新被點燃,透過撥出的菸圈,對面窗前的女人正好側首向外,果然,不是她!
“吳導,劇本方面……”這邊的窗前,劉編劇出聲,女人卻失神的望向對面,那裡站了一位抽菸的男人。
劉編劇道:“那位就是星娛的東家,凌安集團的總裁秦方白!”
吳洋歆被這個名字震了一下,但為什麼震,她不知道。視線仍焦著在那人的側臉上,吳洋歆道:“他看起來很悲傷。”
他哪裡悲傷,劉編劇看不出來。不過是一個抽菸男人的側影罷了。但吳導是導演,總有異於他人的銳利目光,他不好附合,也不好否認,於是沉默著。
那人走後,吳洋歆半天才收回思緒,直到一頓飯吃完,才又針對劇本提了一些看法。
吳洋歆的工作風格,很多的事情都親力親為,對於一個拿過國際大獎的名導來說,放下身段來談這些細節,讓劉編劇佩服她的敬業:“吳導,我送您回去。”
吳洋歆也不推辭,這裡離酒店的確有一些距離。兩人自西側過來,正巧遇見秦方白一行自包廂出來,兩人撞了個面對面。
秦方白定定的看著她,並沒有像之前的任何一次一樣,確認了不是她便移開目光。眼前的女人身上彷彿有一種吸力,讓他移不開視線。
“秦總,”女人率先朝他走來。
她的聲音軟軟糯糯,並不強勢,卻有一種似曾相識之感,尤其配著那雙眸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