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偎在外婆身旁,總算空落落的心裡有了一絲安慰。
次日一早,蘇無恙和外婆又提了一次回北莊的事。外婆說,你想回就回吧,別回去太久,畢竟北莊環境比不得市裡,她要產檢什麼的,還是回市裡比較方便。
決定回北莊也算是件大事,吃早餐的時候,蘇無恙就和秦方白提了一句:“最近樂市的空氣質量好像不太好,我想回北莊住幾天。”
“幾天?”
“還不一定。”
“什麼時候回去?”
蘇無恙舀小米粥的湯匙微微一頓,他連挽留都沒有一句嗎?“想今天或者明天就走。”
“那,明天吧。我讓高勤準備一下。”秦方白做了決定,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起身去了公司。
高勤一大早就被叫進了總裁辦公室,秦方白臉色不太好,許久都不說話,像在想什麼事,高勤也只能等著。
約莫過了十幾分鍾,秦方白才開口:“無恙要回北莊,你準備一下,吃的穿的用的,今天之內,列個單子給我。”
高勤領命出來,立即就撥了個號碼:“許小姐。”
許清曇今天心情非常好,睡到自然醒,精心的給自己化了個妝,上午她預備到凌安去,當面對秦方白表示感謝。
“什麼事?”許清曇聽見高勤的電話,心裡是竊喜的,經過這件事,蘇無恙這個女人還能受得住麼?她要提離婚,只怕也是早晚的事。之前不就說要離婚麼?
“秦總剛剛吩咐下來,讓準備些東西。”高勤道:“秦太太要回北莊小住。”
許清曇捏住電話,眉頭微皺,只是小住嗎?“親眼目睹”老公出軌前任,她還能受得住麼?
“知道了。”許清曇掛了電話,依舊描繪著妝容。蘇無恙並沒有提離婚,卻也提出了離開樂市,倒也好,蘇無恙離開,她的機會就更多了,她不相信,曾經愛她到骨髓的男人會一直對她橫眉冷對下去。
秦方白親自送蘇無恙回的北莊,陪著在那邊住了一晚,自然,又是分房。
夜深人靜,蘇無恙想起不久前他陪著她回北莊,硬擠著和她呆在一個房間,幾張條凳拼著湊和了一晚。那個晚上,他首次說到自己的事,甚至提及他的父親。
那時那刻,他是不是也同時想起了許清曇?他堅定的想跟她過下去,是不是因著她像許清曇,和他又沒有那麼複雜的關係?
思緒很紛亂,她悄悄起身,出了房門,坐在天井的茶桌旁。
茶桌兩旁種了些仙人掌,長得很高很長,一身的刺朝外張著。
她想起鄭揚有次和她說的話:“恙恙,你知道嗎?我其實是被你身上的刺給吸引住的。”
當時她傻不愣噔的在身上翻找,完了攤著兩手對鄭揚說:“哪裡有刺,哪裡有刺?”
其實她是知道的,剛進入蘇家那會兒,她以冷漠當刺,她的刺不是外張的,不太容易刺傷別人,卻往往自己被扎得很辛苦。
現在她身上又長刺了,很難受,刺得渾身上下都疼,可是沒有鄭揚了,沒有那個冒著被她刺傷的風險也要替她拔刺的人了。
“鄭揚……”她很想念他,鄭揚就是她的精神寄託,是一切美好的存在,只要有他在,這世間一切的黑暗,她都看不見,也無須承受。
西廂房門輕輕拉開,穿著單薄秋衣的男人靜靜的看著那道纖瘦的身影,他所有的努力,似乎被那天晚上的一個舉動全部打消了。
月光清冷,自天井打下來,彷彿是一束光,把女人照得如夢似幻,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房門到天井的位置,不過四五米的距離,他卻覺得無比遙遠。
鏡頭緩緩拉昇,老式的屋子裡頭,一人坐著,一人站立,一人身披月光,一人隱於黑暗,彷彿是再難企及的兩個極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