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無恙最後在浴缸裡睡著了,曲靖拿了鑰匙來,秦方白開啟門將人抱了出來,穿了乾淨衣服塞進了被子,曲靖替她檢查過了,並無大礙。
“無恙經不得折騰,今晚先在我這兒呆一晚,明天看看情況再說。”又叮囑道:“別再受涼,孕婦感冒會很麻煩。”曲靖說完退出門去,關門的動作微微緩了緩,彷彿還看見上一次秦方白來這裡時,她那雙溼漉漉的眼睛。曲靖低嘆了一聲,關上門出來。
秦方白默默的看著熟睡之後仍緊攢著眉的女人,不禁微微心疼。
蘇無恙是在秦方白懷裡醒過來的,彼時天還黑著,她聞見他身上的氣息,一時間便又想起了與許清曇同款的相水味,下意識就挪了挪,躲開了他的懷抱。
她想不明白,秦方白那般在意許清曇,為什麼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不留在億舍酒店?反倒在這裡,擁著她入懷?
蘇無恙咬著唇,面牆側躺著,關於未來,她看不清方向,即便睡了一覺,仍然什麼思路都沒有。
許清曇說不和她爭,也不在意誰是誰的影子,可她在意,她很在意。換作去年的這個時候,她可以很灑脫的離開,或者為了孩子留下來,畢竟她還沒有付出一腔心意,可眼下,她要怎麼辦?
她閉著眼睛,聽見他的呼吸,就會想起不久前在許清曇房門外聽見的喘息聲,聞見他的氣息,就會想起他身上混雜著的女人的香水味,即便是為了孩子這樣的藉口,她也很難說服自己再留在他的身邊!
秦方白淺眠,自然察覺到了她的反應,長臂微收,將人攏了回來,低沉的聲音如大提琴音般的響在她耳畔:“無恙。”
她身體僵直,彷彿他的懷抱裡有針刺著她,他微微低嘆一聲,略鬆開她,仍是半圈著:“能聽見我說話嗎?”
沒有回應,秦方白繼續道:“我和清曇,真的沒有任何關係了。剛剛她落水,我也是出於救人的本能……如果我是個冷血動物,見死不救,你也該看不起我了對不對?”
仍舊沒有回應,男人要去握她的手,她朝外縮了縮,不願意與他有任何的肢體接觸,秦方白無奈的道歉:“對不起,當時太混亂,我沒看見你也掉進了池裡。我錯了,你別生氣好嗎?回頭我們寶寶該不舒服了。”
溫柔的語氣低低的哄著,蘇無恙不為所動。直到此刻,她也不明白秦方白剛從許清曇的床上下來,怎麼就能對她面不改色的求原諒?
許清曇嫁不進秦家,所以她成了他明面兒上的妻子,即便哪天媒體拍到他和許清曇出入酒店,只怕也要寫成“凌安集團總裁伉儷情深,婚後仍甜蜜溺人出入酒店”。
可他這段時間的溫柔體貼,柔情似水又該怎麼解釋?難道都是假的嗎?
或者,這是許清曇一手布的局?可即便她布了局,秦方白這樣高智商的男人怎麼會入她的套?
好亂好亂,她理不清楚,毫無頭緒。
“無恙?”秦方白低聲輕哄著:“真的是我錯了,對不起。以後我再也不會犯這樣的錯誤,你原諒我。”
蘇無恙略微吸了口氣,那麼大的一個問題,不是說原諒就能原諒的。
“讓我一個人呆一會兒。”蘇無恙很少和秦方白大吵大鬧,她需要時間去細這件事,他一直在面前,她會一直想起在許清曇房間外聽見的聲音,會一直干擾她的思維和判斷。
秦方白想了想,退了出去。
室內再次恢復沉默,蘇無恙在黑暗裡睜著眼睛,再也無法入睡。
早上起來的時候,秦方白正和曲靖在說話,曲靖做了早餐,讓蘇無恙過去吃。
吃過早餐,秦方白要送她回家,蘇無恙帶了一絲抗拒:“你還有工作,先去忙吧。我呆會兒自己回去。”
她的一舉一動,都稍稍緩和了些,估摸著她睡了一覺,想通了些,秦方白打量了她幾眼,想到昨天下午提前離開公司,的確落下了一些工作,點頭道:“晚上你等我,我早點回來。”
即便很不情願,還是跟曲靖交代了一句:“麻煩曲醫生替我送無恙回去。”她心裡有鬱結,需要訴說,曲靖是心理醫生,想必能夠開導她。
看著秦方白離去的身影,蘇無恙神情黯然。她通情達理的讓他去上班,他果真頭也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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