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無恙臉上自然的神情立時就繃不住了,微微沉下來道:“走吧。”
她不想面對面的交談,卻還是因著提前中止了在西北的任務,而回來了樂市,在他拖延離婚進度這件事上,她毫無辦法,只能再次面對面接觸。
秦方白上下打量她:“傷到了哪裡?”
她比其他同事晚歸,原因是受了驚嚇,臥床休息了幾天。
擔心曲靖會說出來,蘇無恙搶前一步道:“沒傷到哪裡,水土不服,休養了幾天。現在好了。”
秦方白移開眸子來接她的行李箱,曲靖讓了讓,沒讓他抓著,男人臉色微變,蘇無恙道:“我暫時會先住在曲靖那兒,幾時去辦理手續,你通知我一聲。”
男人直視著她,眸子裡積聚起濃濃的風暴,蘇無恙以前不怕他,這會兒因著懷了他的孩子而略顯心虛,稍稍移開了目光,不妨手腕被抓住,男人低沉而冰冷的聲音響起:“既然還沒離婚,又哪有分居的道理?”
蘇無恙被抓著手腕,半拖著往前走,曲靖緊追兩步:“秦先生,有話好好說。”
秦方白回眸掃他一眼,眼裡都是警告,曲靖不卑不亢:“無恙在西北身子剛調養好一些……”
秦方白減輕了抓她手腕的力道,改而將人一把抱起,蘇無恙踢騰了兩下,顧忌著肚子裡的寶寶,沒敢大動作,只得由他抱著放進了車裡。
“曲醫生住哪?送你一程。”秦方白聲音陰冷得厲害,仍舊溫文有禮的接過了蘇無恙的行李箱擱置在後備箱問曲靖。
曲靖默了片刻,還是上了車。
蘇無恙坐在副駕位,完全不知道秦方白這是在做什麼。他還沒把許清曇接回家去麼?她現在回去,在離婚前夕,他要和她開誠佈公的談清楚,順便再和她道個歉才同意離婚?
有時候的秦方白是個完美主義者,做一件事希望做到善始善終,她的猜測還真不是沒可能的事。
秦方白自後視鏡裡看見曲靖的目光時不時落在蘇無恙身上,他眉頭緊皺,她在西北遇到困難的時候,他沒有出現,而是另一個男人守在身旁,這個男人,還和她有著更同的語言,他們……
“誒,你開慢點兒。”蘇無恙被陡然加快的車速嚇了一跳,抓住扶手臉色發白。許是有了孩子,以前不在意的事情現在都多了很多的顧忌。
“秦先生……”曲靖試圖出聲阻止,秦方白猛踩了剎車,靠路邊停了下來:“曲醫生,我們還有點事,恐怕不能送你了。”
曲靖被迫提著行李下車,還是擔憂的看著蘇無恙,他的擔憂看在秦方白眼裡就變成了依依不捨和含情脈脈,甚至沒顧得上讓兩人說句道別的話,猛踩油門飛馳而去。
“秦先生你……”蘇無恙想要指責他對曲靖的態度,轉念一想,曲靖是她的醫生現在是她的朋友,和秦方白沒有半毛錢關係,以前他在意“她”,對為她看病的曲醫生自然多加照顧。
車內一時靜默無聲,機場到家裡約莫半小時的車程,盡付沉默。
楊姨看見蘇無恙回來,迎在門口,替她拎了行李箱道:“夫人可算回來了,聽說西北那邊時有沙塵暴……夫人臉色看著不太好,先回房洗洗,飯菜馬上就好了。”
楊姨的體貼與關懷讓她感受到了一絲溫暖,蘇無恙點頭微笑:“謝謝楊姨。”
她打量著整間屋子,略顯出了幾分小心翼翼,生怕在下一個轉角,會有那個女人的痕跡。
家裡如她離開前一樣,所有的物品擺設都是她熟悉的,並沒有另外新增。看來,秦方白暫時還沒有讓她住到家裡來的打算呢,也是,他名下那麼多房產,哪處不能金屋藏嬌,比如他常去的別院……
“你在想什麼?”蘇無恙沒注意樓梯,險些踩空,一隻手臂橫過來,攔住了她。
她站在高一級的臺階上,被他從後攔住,宛如將她擁在了懷裡。他的氣息縈入她的鼻端,一時有些酸澀,不可否認,去西北的這些日子,她是想他的,儘管一直剋制著,壓制著這種想法。尤其是在得知她有了寶寶的那一刻,她很希望他在身邊,陪她迎接那一刻的喜悅,而不是她一個人的忐忑不安。
“上樓梯也能開小差?”男人不悅,放開了她。蘇無恙調整好了情緒,繼續往樓上走,就聽秦方白吩咐楊姨:“給葉醫生打個電話,夫人不太舒服。”
蘇無恙嚇了一跳,葉醫生一來,一定會發現她懷孕的事情。她想阻止,又不能表現得太急切,緩緩的道:“不用了,已經調理好了,曲靖都說沒有大礙。”
“他是心理醫生!”
“醫學知識都是相通的,我相信他。”她走到了樓上,特意踢了踢腿,轉了轉腰:“我現在身體狀況很好,真的。”
她進了次臥,秦方白緊跟著要進去,被她反手掩上了門。她當然還記得出發西北前的一個晚上,她喝多了,他們之間糾纏不休。這種情況,絕不容許再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