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子要被你看出花來了。”突然而至的聲音嚇了她一大跳,容顯雙手撐在茶几上,打量著她:“睡醒了?”
蘇無恙點頭,他繞過桌子,從酒櫃取了兩瓶酒下來:“上去喝一杯?”
蘇無恙搖頭:“我不會喝酒。”
容顯拿著酒打量著她:“我怎麼覺得一段時間不見,你變得不太一樣了。”
“哪裡不一樣?”蘇無恙上上下下打量了自己一遍,還和往常一樣,並無分別。
容顯裝模作樣:“我想想。啊,我知道了。”打了個響指:“矜持了。”
蘇無恙作勢就要打他,容顯退開幾步,搖了搖手裡的酒瓶:“上來吧。”見她猶疑,容顯又道:“你一個人在這裡,別人知道了,要說我待客不周的。來來來,一起上去。”
他推著她的肩往上走,才走兩步,發現推不動了,自蘇無恙身後探出頭來,一眼就看見秦方白站在樓梯上,雙手插在口袋裡,燈光照耀下,眸色未明。思及方才啟綱不過提了一句他和蘇無恙的八卦,在牌桌上秦方白就報了仇,讓他輸了一大筆,容顯立即收回了手,討好的笑:“無恙睡起來了,我請她上來喝一杯。”
“她不會喝酒。”秦方白徑直拒絕:“時間不早,我們先走了。”
他長腿跨下來,經過蘇無恙時,手搭在她肩上,輕微用力就改變了她的方向,半擁著她下樓。
容顯追下來:“唉,別啊,哥幾個正喝到興頭上呢。”
“你們繼續,她困了。”秦方白頭也不回。
“剛不才剛睡醒麼?又困了?”容顯打趣,招來秦方白的挑眉,立即噤聲。這邊蘇無恙對於他的話也不敢苟同,尤其他搭在肩上的手臂,仿如火球,她渾身不適,扭捏著想掙開,可他就隨隨便便那麼一放,她就動彈不得。
她看向容顯,後者聳肩,老虎屁股他可不敢摸,他才剛從國外回來,可不想再次被髮配邊疆。
秦方白站在車前,蘇無恙呆呆的看著他:“你要酒駕?”
“你來開?!”
“我不會!”蘇無恙擺手:“找代駕吧。”說著就要打電話,那邊秦方白已經上了車,搖下窗戶道:“我沒喝酒!上車!”
夜風涼涼,車裡開著廣播,蘇無恙很難忽略秦方白之於她的影響力,只得扭頭看著窗外的風景。秦方白卻並不想讓她安靜看夜景,問道:“都買什麼了?”
“秋裝上市,買了兩套。”這樣的問答平淡而家常。
秦方白點頭,並未發表看法,倒是轉移了話題:“天氣漸涼了,這週末回去接外婆來?”他看向她,徵詢的語氣。
蘇無恙實在鬧不明白,是不是他說了那句話之後,就認定她也預設了他們現在的這種關係?她覺得困惑,也隱約有種危險的預感,她害怕踏出去,真的怕!
“秦先生。”她頓了頓:“我很感謝你帶我見你的朋友,但是……”
秦方白扭頭看她,眸子十分平靜。蘇無恙鼓足勇氣:“我覺得這樣畢竟不太好。我們終究是要離婚的……”
車子猛的剎住了,蘇無恙錯愕抬頭,秦方白直視前方:“為什麼?說說看。”
為什麼終究要離婚呢?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支吾了半晌,試圖列舉個一二三,卻是張口結舌出不了一個字。
“那換我說。”秦方白道:“你在害怕。你害怕會忘記鄭揚,忘記你曾經深深的愛過。”
蘇無恙聽他的剖白,儘管不願承認,但不得不說,他說中了很大一部份。
秦方白又道:“你同樣害怕自己會陷入另一段戀情,你把那個看作是對鄭揚感情的不忠!”
斬釘截鐵的語氣,蘇無恙錯愕的望著他,秦方白麵色嚴肅且冷靜的分析:“第一個問題,蘇無恙,你回頭想想,從結婚到現在,我可曾要求過你忘記鄭揚?可曾在意過你之前的感情經歷?”
蘇無恙想了想,的確沒有。
秦方白看著她的雙眼:“第二個問題。你把開始新的戀情,定義為對前一段感情的不忠。按照你的這種理論,那些喪偶的人們不能再婚?那些失戀的人都不能再戀?再戀就是對前一段感情的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