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著走過來坐下,一抬眼頓時愣住了。
我對面的薛父因為熱的關係把眼睛摘了,他沒戴眼睛的樣子讓我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那雙眼睛,眼神,那麼熟悉,可是我這是第一次見他,我之前也沒有看過他的照片,怎麼會有那樣的感覺?
“怎麼了?”薛夏夏輕輕碰了碰我的胳膊肘,我這才如夢初醒。
對面的薛父依舊微笑著看著我,並沒有任何疑惑的樣子。
我尷尬的笑笑,“剛剛不小心咬到舌頭了,之前正準備開口跟你們說話的,哎,這牙齒也太不小心了,怎麼會傷害舌頭呢!”
我作出一副略微痛苦的樣子,揉了揉嘴巴。
“要不要緊?”薛夏夏關切的問道,薛父也擔憂的看著我。
我搖搖頭,“沒有沒有,只是剛才有幾秒鐘的疼痛,現在好多了。”
薛夏夏這才舒展開眉頭,“那好吧,你小心點,菜那麼多,你不用急著吃,沒人跟你搶。”
薛父笑了笑,“這很正常,我年輕的時候有一次做夢夢見吃烤鴨,可把我饞壞了,一下就咬到了舌頭,生生的把我從夢中疼醒了。”
“哈哈,爸這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薛夏夏笑問道。
父女倆說笑間,我心裡卻再次涼颼颼的。
是的,我今天注意到了,薛父說話說到“了”字的時候,經常容易說“liao”這個讀音,“瞭解”的“了”那個第三聲。
確實有少部分人習慣這麼說,是每個人說話的小特點,可是我卻感覺很奇怪,好像這樣的發音習慣我從前在哪裡聽過。
此時薛夏夏的目光又朝我掃了過來,我連忙堆起笑臉,加入了他們的聊天,我怕她看出我在想別的事。
我們說說笑笑,氣氛並沒有任何的改變,只是我心裡的感覺全變了。
吃完飯我們到樓下散步,回來的時候已經十點多了,薛父在客廳看電視,我和薛夏夏在廚房洗碗。
我一邊給她遞盤子,一邊繞話題,說了很多我才故作突然想起來的樣子問道,“對了,叔叔說話的時候總說‘liao’,這個發音習慣真有趣,很少有人這麼說。”
薛夏夏笑了,“他不是習慣這麼發音,我估計是他偶然的機會聽到了這樣的發音習慣,模仿別人慣了,就改不掉了。”
我心一驚,手滑差點把盤子摔了,還好薛夏夏沒發現我的驚訝。
“叔叔這是……跟著別人學的?”
薛夏夏點點頭,“我爸這個人很喜歡聽一些有趣的方言,然後跟著學習,有一段時間他去外地出差,回來就總把當地的方言拿出來說,弄得我和我媽啼笑皆非,我媽笑他這是鸚鵡學舌。”
“啊,是這樣,哈哈,叔叔真有趣。”我笑道,心裡的迷霧更加深重了。
我又問了薛夏夏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麼說“了”字的,薛夏夏回憶一下,說好像幾個月前才這麼說,他們通電話的時候薛父就老這麼說,一開始還把薛夏夏逗樂了,她也覺得這個發音習慣很好玩,但漸漸習慣了。
幾個月前……
深夜,我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眼前一片昏暗,如同我此刻迷霧重重的內心世界一般暗沉。
熟悉又奇怪的目光,特殊的發音習慣,這幾個謎團在薛父身上發生了,難道他跟某個組織有關係?
不,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家長,我不能這麼敏,感,什麼都往惡魔組織身上去聯絡。
我想了很多人,一直都對不上號,到底那樣的目光跟誰相似,還有特殊的發音。
我首先想到和否定的就是馬淵和錢思明,他們的目光差了太多,而且這兩位也完全沒有這樣的發音習慣。
再加上這個“liao”也不是每個“了”字他都會這麼發音,所以我要回憶跟我交流過的每個人的發音習慣,這會特別難,就像是從大海中找一篇貝殼一般。
我不希望本來簡單的事情複雜化,他只是我的準岳父,我最愛的女人的父親。
一夜難眠。
早上我很早就起來了,也沒睡幾個小時,但就是毫無睏意。
我坐在沙發上思考了很久,我該不該……
“怎麼你已經起床了?”薛夏夏突然坐到我旁邊,我連忙側過身將她抱住。
“你一點聲音都沒有,想嚇我啊?”我笑問道,將她的額頭貼在我的臉頰上,她身上的香味沁入我的鼻腔,溫熱傳遍我的全身,我心裡馬上舒坦了許多。
“我哪有沒聲音,我的拖鞋弄出很大的聲響,是你自己在思考問題忽略了我的存在,你在想什麼啊?”薛夏夏抬頭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