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就是最理想的生活。
陸群頂著黑眼圈,昨天晚上他又玩了一晚上的遊戲。趁幾個室友睡覺還看了部島國片。渾身一顫,一切都變得索然無味……
身高170CM左右,微胖,長得一般般。性格還屬於偏叛逆的那種。大學生活自然過得沒法像臉上帶著小紅花一樣的笑容,渾身上下發光的新生那樣滋潤,充滿期待。
曾經跟家人說過自己不想上這個一本,結果都說他不識好歹。陸群就覺得很可笑,從此再沒跟任何人抱怨過,傾訴過自己心中的煩惱。
妄自尊大也好,不識好歹也罷。道不同不相為謀,這個道理他是很清楚的。
日語系是這個一本大學的招牌,全國上下多少對日語抱著幾乎接近信仰的狂熱來到這個系。他們埋頭苦學,老師吐出的每一句話恨不得都伸出脖子嗷嗚一口吃到嘴裡嚥下去。
當然,身為招牌,自然也是管得最嚴的一個系。和高三都差不到哪兒去。每天早上5點起床,5點半到班級上早自習。學生會的那幾個四眼妹天天瞪著死魚眼來點名,陸群煩得不行。
自從一次有個四眼妹明明看到了他卻不屑一笑,沒點他的名字後,陸群脾氣也上來了,冷笑著就算再叫自己的名字也沒再回答。
去你的學生會,你這個大學我都不稀罕,我還叼你個學生會。
如果他脾氣能再倔一點,沒聽老師的話。如果這個一本大學能放過他,讓他去上自己想去的二本大學,進入文學系……
或許,他還不至於這樣糾結,煩惱。每天上課時見到周圍認真學習的同學,他就煩得要死。一種格格不入的陌生感時時刻刻像鋼針一樣刺激著他的腦幹。
要不就屈服了,去他的夢想,學好日語,以後當個帥氣的翻譯官?外交官?陸群也不是沒這麼想過,但每次讀時,夢想和妥協碰撞,妥協卻一回合都堅持不了。
巴塞羅那VS國家隊的感覺。
“老孃陪了你十多年,現在你一個不順利就要拋棄我?老孃要你身敗名裂!要你生不如死!要你淨身出戶!”
陸群開著腦洞,蛋疼地看著夢想虛化成一個掐著腰的母老虎對自己嚷嚷。
以後要是結婚,我應該是個好丈夫。每當陸群在腦海裡安慰著夢想,發誓表態自己時,總會這麼想。
一日晚上,看室友都帶著耳機沉迷在某競技遊戲裡大呼小叫時,陸群悄悄縮著腦袋趴在書桌上,小心翼翼開啟了Word文件。
《農夫與小狼》。這是他寫了近半年的。
然而正當他要開始碼字時,宿舍門猛地被踹開,隔壁的老黑哈哈大笑著大搖大擺地闖進來,“都嘎哈呢!來啊,開五黑啊!多他媽帶勁啊!”
陸群趕忙關上文件,深深嘆息了一聲。
老黑是個東北爺們兒,最喜歡串門兒結交朋友。整個三樓的基本沒有不認識他的。
這已經是陸群不知道第多少次的嘗試了。至少有100次吧?
但每每就都是這個鳥樣。要麼是舍友發現他鬼鬼祟祟在幹什麼,要麼是隔壁的跑來竄門,看見他在寫字就開始調侃他,說他是大作家。
陸群只能乾笑,誰知道他心裡幾乎牙都要咬碎。
當今世界,如果要給夢想排個排名,作家絕對是最不值錢的幾個,最招人恥笑的那幾個。
“你那點兒東西,換我我也能寫,懶的寫罷了。”
初三的時候,陸群第一次寫短篇得了獎,結果一個同班女孩兒就這麼跟他說。
陸群幼稚地氣說讓她現在寫,她卻死活不寫,就說自己不想寫,只要她想,隨時能寫出那種東西。
當時陸群沒能找出什麼話反駁她,現在,陸群卻懶得反駁。
後來陸群學乖了,誰問他他都說自己不喜歡看書。
沉默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嘰嘰喳喳吧。
有一天,陸群上午沒課,跟幾個舍友拎著小框,一步三搖晃地去浴池洗澡,洗完澡出來後,看到一個個學姐們,就不禁一陣開心。
大夏天,洗個澡出來,坐在階梯上等頭髮自然風乾的時候,也就這麼點兒樂趣了。陸群仰頭長嘆一聲。
找個女朋友,牽牽手,親親嘴,到了晚上在學校公園或者操場抱著人家秀個恩愛,陸群也想,但是就他這條件,擱哪兒都是路人甲。
可能,還是看著人生贏家們秀恩愛,獨自在深夜中迎風凌亂比較適合他——一個揹負著不值一文的夢想,苦苦掙扎的大學生。
大學生活過了幾個月,陸群也漸漸有了自己的生活節奏。
嗯。翹課,翹課,翹翹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