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在和自己的老朋友聊天一樣,張懸的態度顯得是那麼的自然而悠閒。
“不過你也不用擔心,如果要埋的話,我肯定也把你埋的深深的,給你找個風水不錯的地方。”
小痞子見張懸說得這麼理所當然,感覺自己的喉嚨是像是被塞了個鴕鳥蛋一樣艱難到無法出聲。
“你,你要……活埋我?”
張懸拿出了一根菸,靜靜的抽著,見小痞子一直就是趴坐在地上爬不起來了,搖搖頭,自己一個人去把鐵鍬給拿在了手上。
“可以活埋,也可以先殺後埋,我是傾向於活埋的,但是如果你配合一些的話,也可以先殺後埋,全在你自己哦。”
“我能不能活著回去,我可以給你提供一切你想要的東西!”
男人感覺自己的冷汗不要命的在往下流——張懸那坦蕩而自然的態度,還有沒有一絲溫度的雙眼,已經說明了一切——這個男人是認真的,他是真的要把自己給生生埋起來。
“你無法提供我想要的東西。”張懸搖搖頭,深深吸了一口煙,感覺現在的心情比剛才好多了。這個傢伙剛剛聒噪的時候,他感覺自己的耳膜都是生疼。
“為什麼!你為什麼就這麼肯定!錢!錢你就不想要嗎!”
張懸嗤笑了一聲,憐憫的看著這個傢伙,說道:“除了錢,你還有別的東西嗎?張口閉口就是錢,除了這個你就再也沒有別的了。”
“……”
小痞子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以往,他只要提出錢作為交換條件,幾乎不會有人抗拒他,只有更貪的傢伙,從來就沒有不貪財的傢伙。但是張懸不一樣。
小痞子感覺自己現在有些後悔了,他仔細想想才發現,張懸和自己見過的任何一個人都不太一樣,這個人他一點兒都看不透,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這種在關乎生死存亡的時候無法得知對方所想的絕望感,讓小痞子幾乎要恐懼的哭出聲來,他的精神要崩潰了——那可是活埋啊!他一想到自己要躺在坑裡活活等死,就覺得像是掉進了地獄裡。
難道,難道就沒有別的解決方式了嗎?小痞子用充滿哀求的目光看向了張懸。
這時,張懸似乎是看懂了小痞子的意思一樣,挑挑眉,思索了片刻以後就笑著說道:“你不想被活埋是吧,也是,這種懲罰對於一般人來說還是有些太殘忍了……”
“對對對!就是這樣!我覺得這種做法一點兒也不好!求你,兄弟,只要你給我一個補償你的機會,我就一定會盡力去滿足你的要求!”
見有商量的餘地,小痞子立刻就毫不猶豫的連滾帶爬衝向了張懸,一下子腿軟的跪倒在了張懸的面前,兩隻手死死拽住了他的褲腳,甚至哭嚎了起來。
面對張懸那壓倒性的力量,小痞子知道對方真的想搞自己,他就絕對無法反抗,現在讓張懸改變主意才是唯一的出路。
“這樣,我剛剛也說了,是否會被活埋還是要看你自己——來,鐵鍬給你,你自己給自己挖個坑吧,這樣的話我就先宰了你,然後在把你給埋進去,但你必須要挖的快一點,知道了嗎?”
小痞子呆愣了許久,之後臉上都是因為極度的憤怒扭曲了起來,可是張懸卻不怕他,毫不掩飾自己臉上的諷刺。
“滿足我的要求?剛剛我就說過了,就憑你是絕對無法滿足我的要求的……我的要求,就是要沐心慈母子獲得平靜,而要做到這一點,你就必須要死。”
小痞子感覺嫉妒幾乎要吞噬了自己。這個男人,他到底是從沐心慈那裡得到了什麼好處,才要如此護著那個男人?!他才是她的老公!儘管已經離婚了,但他才是她真正的丈夫!
小痞子怨毒的盯著張懸,歇斯底里的怒嚎道:“我已經和你說過了多少次了,沐心慈就是個婊子蠢貨!”
張懸一腳踢開了小痞子,厭惡的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最後吸了一口手中的煙,一腳踩滅菸頭。
“她是什麼人,不需要你來告訴我,我有眼睛也鼻子有耳朵,我可以自己去感受,知道嗎?比起聽你這個腦殘在這裡胡咧咧,我更想透過自己去了解她。”
“你不過是愛上了一個蠢貨!”
張懸不屑的說道:“我就是愛上一條真正的母狗也和你沒關係,少廢話,挖坑,自己跳,讓你避免活埋,不然的話就等著被活埋吧你。”
小痞子忽然尖叫起來道:“我就不信你真的敢殺了我!你要是敢殺了我,我的家人是不會放過你的!到時候你也好,沐心慈也好,都要吃不了兜著走!你們都是殺人犯!”
張懸感覺自己的耳膜又是疼了起來,看著站在那裡像個瘋子一樣瞪圓了眼睛乾嚎的小痞子,張懸煩躁的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之後大步走過去,直接一拳就給他撂倒了。
張懸這一拳下去,小痞子再也沒有了任何的動靜,徹底昏死在那裡,兩行從鼻子裡流出來的鮮血灑滿了整個面頰,顯得十分的悽慘。
張懸不再去管小痞子,拿起鐵鍬就開始挖起了坑。如果是在今天出發來到沐心慈家之前,問張懸是否有必要為了這一對母子做到這個地步,他的答案就會是很肯定的,絕對沒必要。
但是現在……在張懸的心裡,沐心慈給他的感覺漸漸發生了改變,如果不去考慮在事務所工作時那種過於冰冷刻薄的印象,沐心慈似乎就是一個柔柔弱弱,不懂反抗的離異女人。
搖搖頭,張懸不再去想那些複雜的事情,專心開始挖起了坑來。不過時候也是趕巧了,張懸開始挖坑的沒多久,那漆黑的天色之上不知何時就多出了一片朦朧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