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腦勺就自由落體般“砰”一聲砸在冰涼的瓷磚地板上,視線正好對上張著血盆大口,嘶叫著慢慢爬來的喪屍。
身體想要後退,卻根本不聽使喚。
距離越來越近,呵呵,我似乎看到了她的聲帶息肉,看啊,都快死了還是止不住胡思亂想。
看來,孤獨對於一個人的影響甚至要大於死亡。在主觀意識認為死亡,又或者“新的生命”即將到來的瞬間,我還在心中呢喃。
一陣惡臭與陌生的冰涼接觸在我的脖頸,我默默閉上了眼,我可以忍受疼痛,但我不忍看到自己死亡進行時的樣子,哪怕孤獨,也要保持最後一絲尊嚴——人性。
這應該是本能吧?孤僻又厭世的我怎麼會擁有那麼高尚的品格呢?耳邊傳來皮肉綻開的“噗噗”聲、粘稠的咀嚼聲、“滿足”的嘶啞叫聲。
是了,我從不是那麼高尚的人類,面對進行中的死亡,我連芝麻大小的反抗都沒有。
“……如果人生有下一世,就讓我過上普通一家三口的生活吧……孤兒的人生,一次就夠了。”
我自嘲地扯扯嘴角。
深深地嘆息,大腦中甚至傳來了嘆息的迴音,意識愈來愈模糊,看來是真要死了。
“呸,難吃,好難吃!”
突然,腦海深處傳來一聲痛苦的叫喊。
我猛地睜開眼,發現身邊沒有了動靜。但當我環顧四周一看,密密麻麻數十隻喪屍圍著我,但都只是毫無目的的移動著,沒有任何一隻在乎我。
“你怎麼這麼難吃!你也是感染者?”
“該死,誰啊。”
腦海中那道聲音又傳來,尖銳刺耳,像是用針從內側不斷扎太陽穴一樣。
我不耐煩地痛苦大吼,這種無計可施的疼痛讓我痛苦不堪,抱著頭倒在地上我疼得滿地打滾。
但我一打滾,發現腿上有點重,出奇地重,就像中學練習馬拉松時腿上綁著五斤沙袋一樣。
低頭一看,居然是那隻只剩半邊身子的喪屍,她皮包骨頭的殘肢應該算是“抱”住了我的小腿,血盆大口依舊大張,下巴上不斷漏著混著絲絲血跡的黃色唾液。
但她不咬了?我皺眉盯著她,發現她只是面無表情的張著大嘴,雙眼居然還盯著我。
“……好難吃!”
一陣刺痛忽然襲來,吃大一口冰吃到大腦麻痺的感覺。
“該死,是你!”
我憤怒的掙脫開她,出奇的她根本沒多少力氣,一抬腳狠狠一蹬就蹬在了她的腦門上。
其實我是想把她徹底擊碎的,但實在是沒有力氣,腳用力蹬出去的時候小腿不受控制的打晃,一晃就晃在了腦門上。
“啊!”
一聲慘叫,我痛苦地皺著五官,雙手死死抱住太陽穴,這次真的太痛,連打滾的力氣都沒有了,感覺連屁股的汗腺都在流淌冷汗。
“習慣就好了……不過你聽得到我們說話?你是人還是感染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