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看,這兩個是個十分不和諧的組合,但是兩個人臉上的表情卻同樣的安逸。在李瀟那張文靜的小臉上,噙著一絲淡淡的微笑,而李老師的丈夫,此刻也正在用溫和的目光望著我。
然而透過兩個人的身子,我從縫隙之中看到了身後的光景——那是血。在牆壁上,濺著如同蜘蛛網一樣的血跡。一種令頭皮發麻的寒冷襲上為了我的脊背。
“……你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我張了好幾次嘴,但是每次想說的話到了喉嚨裡的時候,就感覺嗓子乾澀的厲害,如同吞嚥了一大口的沙子一樣,而不是吸入了空氣。李瀟和李老師的丈夫,他們望著我的眼神沒有變化。
“你們應該是初次見面吧?警察先生,他是鄭海,是李老師的丈夫……”
李瀟彷彿沒有聽到我的質問,而我臉上此刻的恐慌彷彿也被她無視了。李瀟還沒有說完介紹,鄭海就輕輕一笑,望了我一眼,說:“不用介紹了,我們已經見過面了。”
“哦?是嗎?”
鄭海久久的望著我,我看著他的目光也漸漸複雜起來。李老師的丈夫,這個叫鄭海的男人,之前留給我的印象,一直是溫和又不善言語的形象。可是現在,他這種從容不迫的感覺,給我強烈的違和感。
“不如進來說話吧?屋子裡……可能有些髒,但是坐一坐的地方還是有的。”
說罷,李瀟和鄭海兩個人也是讓開了身位,讓我往裡走。我朝著裡面看了一眼,血跡依舊存在,那不是我的幻覺。我想,此刻不正常的是我,還是這兩個人傢伙呢?
不過我覺得自己不可以在這裡退縮,這可能是我唯一一次如此接近事情的真相。如果在這裡退縮的話,或許我的生命安全能夠得到保障,但是卻不要想著完成任務了。
我下意識的伸手摸了一下腰帶,而在我的手指接觸到了腰帶的時候,水晶腰帶微微發熱——夢玲彷彿是在回應我的想法一樣。這股溫熱讓我重新有了信心,我令自己儘可能冷靜下來,默默走進了屋子裡。
李瀟陪著我朝裡面走,而鄭海輕輕關上了門。李瀟住的地方不算大,也就五十平方米左右,進了屋子立刻就是客廳。我看到在客廳裡躺著幾個人,都是穿著校服的學生。
然而,李瀟和鄭海臉上卻沒有一絲驚慌,兩個人示意我坐到沙發對面,然後和我對面而坐。
李瀟看了鄭海一眼,又看看地上的屍體,然後輕輕一笑,說:“警察先生……我想你既然已經找到了這裡,說明你已經看過了老婆婆留下來的信件了吧?”
我一臉複雜的盯著李瀟,輕輕點了點頭。在老婆婆留下的信件之中,並沒有指名誰是兇手,但其中留下了關鍵的線索。
老婆婆說,自己見到了那個和自己一起打理著小智墳墓的神秘人。而這個人……正是李瀟。
老婆婆可能不知道她見到的那個女孩叫做李瀟,也不知道這個女孩和小智是同班同學,但我看著老婆婆留下的資訊,就知道這個人除李瀟再不會是其他人。
我問李瀟,你和小智到底是什麼關係?李瀟的神情很平淡,說,在小智活著的時候,他們是戀人關係。而且,並不是上了高中以後才認識的戀人。
從很小的時候開始,李瀟和小智就相識了。他們由於老家在一起,所以從小開始就玩的很好。李瀟說,她從以前開始就一直很喜歡小智,因為小智溫柔又聰明。
或許,女孩子總比要比男孩子早熟一些,儘管小智是在上了初中以後才開始對她萌生了戀愛情感,但她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就已經決定以後要嫁給小智。
我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說,所以……你的意思是說,小智的死亡和這次的失蹤案有著關聯是麼?可如果是這樣,你為什麼不出面像警方說明情況呢?
我心裡有些窩火,並不僅僅是因為失蹤案的兇手居然是一個未成年的女孩兒。更因為,李瀟的這種做法,無疑是在自毀前途。一旦她被捉拿歸案,這種惡性的案子,她再是未成年人,也不可能被寬恕。
李瀟挑了挑眉,看了一眼鄭海,笑的很愉悅,
“警察?你的意思是讓我相信警方嗎?警察先生……這樣和你說吧,如果所謂的警察靠得住,小智在三年前就不會死。”
“但是,這也不應該是你這樣糟蹋自己的前途的理由啊。李瀟,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現在你鬧出的這麼大的事情,早晚警察都會查到你的頭上,到時候……”
李瀟搖了搖頭,和我說她從一開始決定要做的時候,就沒有想過給自己留下後路。而這,是她自己的決定。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轉而看向了鄭海。
“……那你呢,你和李瀟又是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