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懸,你現在安全嗎?”
“……啊?”
沐木學姐的臉上依舊帶著笑容,但眼神卻有些變了。很認真,是我從未見過的眼神。
“從事恐怖體驗官這個工作,你現在安全嗎?”
我仔細想了想,斟酌著說:“至少……現在還算是吧。”
“……是嗎。”
沉默許久以後,沐木學姐輕輕一笑,說:“放心,我會全力幫你的,你也一定能安全的做好你該做的事情。”
不知道為什麼,聽呆萌的沐木學姐忽然這樣對我說,心中莫名有些安心了起來。我和學姐說了聲晚安,最後看著沐木學姐開心笑著朝著我揮手,輕輕關上了門。
“看來把沐木學姐給接過來一起住是個正確的選擇啊。”
我開心的想著,回到屋子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在之後的幾天時間裡,我和琳依舊去拜訪三年A班的學生,很快就要再次復學了,在那之間必須要儘早把情報收集到手才行。
汪東城那裡我和琳又去了一次,但是那時汪東城家已經沒有人了,似乎是搬家了。而之前那個鎖著汪東城的小屋子依舊是封閉的。
我和琳聯絡了好多人才找到了房東,要過了鑰匙開了門,發現裡面乾乾淨淨,空無一物,就是一間小小的隔間。
“看來已經提前清理過了。”琳四處翻查了一遍,但也沒有什麼好翻的,連張桌子都沒有,只有幾個空紙箱子。
“不清理才怪,那種證據要是留下來……是要出大事的。”
想起之前看到的光景,汪東城那絕望的目光浮現在腦海之中,我的語氣不禁低落了不少。
這一天回家的路上,我和琳本來以為又會是個沒有任何收穫的一天,可是,一通意外的電話卻是讓我和琳精神一震,下一刻心情異常沉重了起來。
“我這裡送來了一具新的屍體,死亡時間大致推測是在今天凌晨2點35分左右——這個孩子,名字叫汪東城,似乎是聖蘭私立高中,三年A班的學生,小懸……你們,要來看看嗎?”
我和琳在接到電話以後就本能的朝著潛龍市司法鑑定中心奔去,但一路上我也好,琳也好,都沒有說一句話。在從計程車上下去的時候,琳忽然用力抓了一下我的手,她的手掌有些冰涼。
“打起精神。”
琳看著我,輕輕的這樣說道。我注視她片刻,用力一點頭,和琳一起走入了司法中心。因為狒狒男給我們的證件,很順利就進入了司法中心,然後找到了沐木學姐所在的那個房間。
由於沐木學姐優異的成績和強大的功力,她平時實習的地方,和其他的學生都不同——幾乎都是實戰。
當我和琳進入沐木學姐所在的屋子的時候,蒼白的白熾燈泡呆然的亮著,這種光芒令人感到有些寒冷。屋子裡瀰漫著一種奇怪的味道,我和琳事先都穿好了防護服戴上了口罩,這味道依舊滲透了進來。
沐木學姐自己並沒有做出什麼防護措施,口罩也沒有戴,身上套著白大褂,和平時不同,她那波浪短髮系成了幹練的馬尾發。
沐木學姐此刻的模樣一改之前,十分的沉著,時而看一眼躺在床上的屍體,時而記著自己的小冊子。我和琳站在原地,本想出聲招呼沐木學姐一下,但卻因為一種說不出來的壓抑感,打消了念頭。
不久後沐木學姐發現了我們倆,輕輕一笑,招手讓我們過去看。我默默走到了屍體的旁邊,看了一眼那有些發白的面龐,幾乎是在第一眼,就看出了他就是汪東城。
真是神奇啊,明明從來就沒有見過面,卻感覺又是如此的熟悉——不,並不是沒有見過。我是見過汪東城的,他也見過我。
那是一次讓人畢生難忘的相見,或許也正因為如此,我才覺得難以忘記他吧。琳之前猜測,汪東城是受到了虐待的,我也這樣想。而看著他瘦骨如柴的軀體,我們的猜測也得到了印證。
在這削瘦的身軀上,幾乎沒有一處是完整的。鞭痕,青紫的淤痕,刀口,鋸齒狀的傷口,螺旋狀的撕裂口……無數密密麻麻的傷痕,就像是一隻只待孵化的小蟲子一樣,刻在這軀體上。
沐木學姐說,這個孩子生前遭到了較為長期的虐待,初步推斷是從三個月前開始遭受虐待的。而最終死因是因為窒息死。我看了一眼他的脖子,但是並沒有發現勒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