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氏像是被眼前之人刺激到一般,不顧疼痛的瘋狂大罵,“一定是你這個賤人,納蘭府被你害成那樣還不夠,就連太尉府你都不放過,我就算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有意思!”南喬臉上看不出怒意,說了幾個讓人捉摸不透的字。
片刻後,南喬目光從厲氏身上移開,揮了揮手,“帶下去好好看押,對月瀾國那邊放出訊息,就說厲氏在我們手裡!”
侍女行了個禮,應了一聲後退下了。
屋子裡,又恢復了之前那般安靜。
南喬坐回窗邊,拿起茶杯旁還未看完的賬本,翻了起來。
對賬到深夜,直到外面街道上的人都散去,南喬才合上賬本,正要去歇息,忽然覺得心口一陣疼痛難忍,她按住胸口,扶著床邊艱難坐下。
蠱毒又發作了!
沒了蓮花戒指的壓制,她近來發作的次數越來越多了,照這樣下去,她怕是難以控住自己的心性,到時候...
次日,城東底下賭坊的暗房裡。
“南主子,您怎麼來了?”張大財看著對面戴著半張黑色面具的少女,恭敬的問道。
南喬不答,反而問道,“聽說,張名揚又病了?”她目光猶如犀利的劍射向他,似乎要將張大財看穿似的。
張大財連忙低下頭,“犬子自幼體弱多病,加上前些日子苦讀詩書,這才...這才一不小心累倒了。”說完,他抹了把冷汗。
南喬上身微微前傾,右手手臂搭在桌邊一角,“哦?”她上下打量了張大財一眼,帶著些許嘲諷的語氣,“你們張家還真是偏愛嫡子啊!”
張大財自知瞞不過南喬,心虛的低著頭辯解,“小兒名揚乃姬妾所生,身份卑賤,實在難登大雅,還請南主子不要為難奴才了!”
南喬冷笑一聲,“為難?呵~”她悠悠說道,“前兩年長安城那場疫病來得快去的也快,你為溪的計劃不惜犧牲三公子達到目的,你的這份忠心我自是知曉的,只是三公子那次差點丟了性命,你這個做父親的就沒想過要補償一番?”
張大財微微愣了下,隨即‘義正言辭’道,“能為主子的計劃做出犧牲是他的榮幸,一個賤妾生出的種不足掛齒,請南主子莫要再提了。”
南喬眸光微妙的變化著,片刻後她緩緩說道,“你先下去吧,這件事我會再好好考量一番的!”
張大財行了跪拜禮後便退了下去,南喬餘光瞥了一眼邊上的屏風,“你都聽見了,有時候不爭未必就能安穩度日,這些年來你的隱忍並未換來他的關愛,這樣的人,還配做你父親嗎?”
屏風之後的人拳頭緊握微微發顫,像是下定決定那般,“我會憑實力考取功名,成為整個張家的主人,不僅僅是證明給我父親看!”
南喬修長的睫毛下暗含精光,她緩緩說道,“證明自己的機會多得是,眼下先暗中掌握整個張家的命脈才是最主要的,得先從賬務上下手,明白了嗎?”
城外,軍營伙房。
“老大,咱們現在這都過的什麼日子,隨便一個小兵都能欺負到咱們頭上!”一人垂頭喪氣的坐在小板凳上,灰頭土臉的一邊抱怨一邊往灶臺里加柴火。
身材魁梧長相不凡的男子正是韓戎,此刻他圍著圍裙在灶臺上煲湯,“阿牛,忍忍吧,要是被人聽見了又免不了爭吵一番!”
“忍忍忍!他孃的這什麼時候是個頭?咱們趙家軍以前好歹也是一支精英隊伍,他們不重用咱們也就罷了,竟讓將軍您幹起了火頭軍,想想就窩火,還不如真刀真槍的上戰場痛快呢!”
韓戎一邊加調料一邊無奈且語重心長的說道,“義兄死後,咱們這隻隊伍跟著我風餐露宿沒少吃苦,如今七王爺難得收留咱們...其實當火頭軍也沒什麼不好,至少兄弟們的性命還是得以保全的!”
就在此時,外面傳來不耐煩的催促聲,“好了沒有,做個飯這麼慢,是要餓死老子嗎?”話落,一千夫長扮相的男子粗魯的掀開帳篷簾子,氣勢洶洶的闖了進來。
火爆性子的阿牛立即站起身來,走過去不悅的挑釁道,“催什麼催,沒看到正做著嗎?有本事你們自己來做啊!”
千夫長扮相的男子聞言皺起眉,伸手推了一把阿牛的肩膀嘲諷道,“嘿,還當自己是將軍呢?我呸,你牛什麼牛,你現在不過就是一個火頭軍,惹了老子不痛快,老子讓你去刷恭桶!”
阿牛這些日子已經忍夠了,伸手就拽著那千夫長的領口嚷嚷道,“你孃的別欺人太甚,老子上戰場殺敵的時候,你他孃的還不知道在哪個旮旯角穿開襠褲呢!”
千夫長雙眼只差爆出火來,威脅道,“放不放手?難不成你還反了天了不成!”
“我阿牛今天就是看你孃的不順眼,大不了修理完你老子就不幹了,受這窩囊氣還不如回家種田呢!”阿牛雙眼睜得老大,大有孤注一擲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