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瑾,我會恨你。”
男人指尖顫抖了一下,依然伸出了手,緩緩地擦了擦她額頭上的密密麻麻的汗珠,深邃的眸子,似藏著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簡童看不懂,但在對上這雙眼睛的時候,左胸腔的心口,在那一刻,早就已經麻木不仁的心髒,傳來了久違而熟悉的澀痛……一咬牙,她納悶又懊悔,早該就麻木了,為什麼又彷彿當年那樣,因為他的一個目光,心口那撕裂的痛。
額頭上,他手指的觸感,輕輕拂去她額頭上的汗水……啪!
“別碰我!”簡童冷冷的目光,注視著眼前的男人:“沈總,我會恨你,有生之年,我都會恨你。就算有一天,我忘記了自己是誰,叫什麼名字,我唯一不會忘記的就是,我恨你。”
她後槽牙裡,一字一句的蹦出來:“簡童,恨沈修瑾!”
簡童,恨,沈修瑾!
男人眸子劇烈的收縮,他很想把手,死死地捂住左心房,捂住那裡撕裂一般的痛!
放手,讓她恨他……他的選擇,從沒有變過——絕不放手,恨吧!
但是當她說著這簡簡單單的六個字的時候,“簡童,恨沈修瑾”!
“你以前說過,你愛我,就算是有朝一日你不記得自己是誰了,也絕對不會忘記,你愛沈修瑾這個人……小童,你說過的!”
你明明說過的,怎麼可以反悔!
怎麼可以說變就變!
“不記得了。”
沈修瑾無言的沉痛……他注視著她。
他那麼認真,那麼焦灼,等來的隻是一句“不記得了”?
從未,這麼的痛過。
即使在她百般迫切地想要從他身邊逃離開的時候,那痛,卻比不上此刻的。
心口,仿若安裝了炸彈,而她,就是那根導火索,點燃……砰!的一聲,炸裂開來。
伸出手,沈修瑾修長的指骨,緩緩爬上她的下巴,她的嘴巴,她的鼻子,直到她的眼睛,赫然,捂住!
“我不在乎。”低沉的聲音,無比涼薄的說道:“簡童,你哪兒來的資格說恨我?你又哪兒來的自信,認為我沈修瑾會在乎你簡童的想法。”
冷情的言語,毫不留情地吐出,一字一句,戳心的狠絕。
可他……別無選擇了!
“簡童,我隻對你的人感興趣,不管你心中怎麼想的,都給我憋著。”
簡童聽著沈修瑾涼薄無情的話語,心髒依然不可避免的抽痛了一下,她的眼睛被他的大掌遮住了,看不見眼前的男人,那漆黑眼眸裡濃鬱地快要沁出來的痛。
這一刻,那眼中複雜的情緒交織,有悔恨,有懊惱,有祈求……更多的卻是死死壓抑的憎恨,對他自己的憎恨!
陡然一個翻身,下了床,男人彎腰一把將床上的女人橫抱起來。
“啊!”
身子突然的騰空,她尖叫一聲,“沈修瑾!你又想要做什麼!”
“沈修瑾!放我下來!”
“沈修瑾!我不想陪你發瘋!”
男人不發一言,橫抱著她,大步朝著盥洗室走了進去,一把將她丟進了浴缸裡,說不上動作有多溫柔,卻也沒有真的弄痛她。
“晚了。”把她丟進了浴缸中,男人薄唇勾起一道沒有溫度的弧度,靜靜地盯著她看:“這一場狩獵,我是獵人,你是獵物,我說了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