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這四十多人相互望了一眼,他們眼中閃爍的東西,相互都讀了出來。
信仰。
單純的信仰楚恆而已。
這天傾末世,誰人能挽?唯有總憲大人一人而已。
這一絲明悟,一絲信仰種子的萌發只是一瞬間,一個上尉開口說道:“車上有醫療箱,都拿下來,你們幾個去戰場上所有友軍那裡搜刮藥品,你馬上開車去聯絡後面的醫療隊大部,告訴他們,這裡有傷員,上萬的傷員!”這個上尉扔掉手中的槍,拎起一個醫藥箱,說道:“既然青州軍不管,你們的性命。”
“我希望之軍收下了!”
“是!”除了被點名的幾個人馬上清空車上的藥品和食物,開車迅速離去,其他人都一點不嫌棄這的味道,直接進入大營。
“把傷員區分出來,輕傷的不要去管,感染化膿嚴重的馬上拉出去,那種救不活的,一槍崩了,免了這份痛苦,也是份造化!”
那些看守在外的青州軍愣住了,但隨後,他們厭惡的扔掉身上穿著的綠色軍服,扔掉手裡的武器,衝進營地,吼道:“你們當我們願意在這看著袍澤們活生生疼死在這裡?我們沒辦法啊!這些天我親手打死的弟兄不下一百個,我早他媽受夠了!我來幫忙,別攔我,攔不住,除非一槍嘣了我!”
“都他媽是好軍人!”希望之軍計程車兵數著拇指。
這些敢打敢拼的青州軍人,面對著希望之軍洶湧的火力也敢衝鋒,這份膽氣,就證明都是好兵!
該死的青州軍領導者,都該下是十八層地獄,對敵人如何都是應當應份,但這樣對待為他們賣命計程車兵,都是該殺的混蛋!
這裡的事情一傳十,十傳百,無數希望之軍放棄追擊敵人,殺敵立功的機會,硬挺著疲憊的身體,都來到了這裡,擼胳膊挽袖子的救助傷兵。
這時候,這片戰場已經不分敵我,到處充斥的是戰後的悲傷和相互舔舐傷口的普通人而已。
醫療隊大部緊急被運輸直升機一波一波的送了過來,他們用嫻熟的技巧,挽救著一個個穿著綠色軍服的傷兵。
沒有酒精,沒有麻醉藥,傷兵實在太多,帶來的藥品迅速告急,但是哪有時間等待藥品的後續到來,直接用鋒利的手術刀,在渾濁的酒精裡沾了沾,對著士兵傷患處的膿包和壞肉直接下刀。
這些傷兵也鮮有喊疼,只是咬著牙,硬挺,有的還痛的哆哆嗦嗦的說著話:“哈哈~哈,老子這條命,呵,以為交代,交代在這裡了,沒成想,最後,被希望之軍給救,救了,我打死你們至少,至少兩個人,還,救,救我幹嘛!”
隨著最後聲音落下,大腿上鑲在骨頭上的一塊碎彈片被夾了出來,醫生迅速用清水清理了下傷口後,趕緊用自己白大褂上撕下來的布條纏住,貼上黃色標籤,對身後的小護士說道:“記住,這個人手術完畢,等藥品上來了,記得重新清洗傷口。”
這個男醫生說完,起身就走,順手從這個自己剛救的傷兵手上拿走了一塊屬於希望之軍計程車兵牌,放在胸口的口袋,向著下一個傷兵而去。
“他,他叫什麼名字。”這個傷兵想記住救命恩人的名字。
“嚴逸風,是個好醫生,可惜唯一的親人,他弟弟就在前天戰死了。”護士看了看這個人的傷口,血止住了,起身準備離開時說道。
這個傷兵魔障了一樣連爬帶滾的跪在地上,鐵塔一般的身體搗蒜一樣的叩著頭,一邊叩,一邊滿臉鼻涕淚水的喊道:“我對不起你!我對不您!我對不起您。”
那個醫生身影一頓,但隨即大踏步的走向另一個傷兵,但卻因為下蹲的過猛,剛收起計程車兵牌掉了出來。
跟上來的小護士看得清楚,上面寫著“嚴逸興”三個金屬質感的字樣。
“天!”小護士捂著嘴,留下了兩行清淚。
戰場上的事情,誰能說的清楚。
事情就是如此之巧。
很快,由希望之城緊急派出的第二批藥品到達了,因為是直升機回去報的信,楚恆直接調派出一批消毒消炎的藥物由直升機和東風猛士先期運抵,剩下的大量藥物,加緊裝車,裝一輛走一輛,一輛緊跟著一輛的卡車自希望之城開出,而留守希望之城剩下的醫生和護士都被派了出來,楚恆的目的只有一個,戰爭結束了,那麼就不分敵我,全力醫治!
我楚恆手裡不能枉死一人性命!
而在凌晨四點,天色剛剛有些發亮的時候,曾立軍帶著的先鋒部隊,披著一身朝霧的雨氣,出現在了能望到新青州市的地方。